4国7人讲述当留学和外派遭遇隔离,西语国

文章来源:后天性无眼球   发布时间:2020-7-23 15:35:59   点击数:
 

这篇关于西语国家社会生活,全文字,阅读16分钟。

上一次做征集还是三年前,在办公室里混吃等死,每天思考着“天呐,怎么还不下班?!”这个无解的旷古难题。上星期接受了一家欧洲广播电台关于世界各地疫情的采访,节目前期沟通的时候,就明确表示揭黑别找我,本学渣在传媒系混了七年,东西方媒体的套路都还算略知一二。主持人还是变着法旁敲侧击,就想挖点国内的黑历史。格局决定内容。基于偏见做出的内容,注定封闭、煽情、平庸。意料中事,权当丰富人生经历了吧。

于是,就有了这期疫情下的西班牙语国家。讲述人坐标西班牙、墨西哥、玻利维亚和智利。Rosa是一位从业30余年的药剂师,疫情期间她每天都要去自己的药店上班。Rafa这几年最大的执念就是拿到长期合同,因为疫情他失业了。Fabi的思考,是疫情下普通人自愈的尝试。韩老师年初才到马德里留学,这届留学生认识异国的方式注定不同于我们。

豆豆到拉美出差,回不来了,滞留墨西哥。老黄刚从委内瑞拉转战智利,疫情给新生活打上印记。Vicente是常驻玻利维亚的武汉人,回国休假过春节变成了隔离和云办公。

大家都很上心,从征稿到收稿,短短不到一星期,说是拔冗写稿一点也不夸张。一方面,我很想做好这期推送,担心搞砸了辜负大家赐稿。唉~原来浏览量低、掉粉不仅是头部博主焦虑的问题;另一方面,只想做一期客观、真实、走心、接地气的疫情时期众生百态,不想为了博人眼球哗众取宠,消费了大家的一片真心。十八线小博主表示很纠结。

然,敲完前面几段的时候,已经淡定了。微观角度,疫情时期的过程充满焦虑、煎熬、无聊,还有脂肪的堆积;宏观看来,每个人的经历都充满了独一无二的戏剧性。一直很喜欢高中语文《五人墓碑记》里那句“匹夫之有重于社稷也”,还曾一度立志给小人物作传。目测有难度,偶尔做一些新闻框架以外的内容也挺好。

老黄

职业:驻智利工作人员

坐标:智利圣地亚哥

周六收到孙老师给提议的疫情之下面面观的作业之后,有种腹有千言,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思来想去,既然不知道从何说起,就重复了大学时打游戏的经典路数,往回走找找感觉。19年10月上旬在基本确认前往智利的时间之后,我还兴冲冲的跟在拉美的朋友通电话,结果随后就出现了智利大规模游行sw,以至于他们纷纷给我留言”谴责质问“我:为什么你去哪里哪里就不安稳?

初到智利,说实话这边的发展状况还是很出乎我的意料的,也可能是我在委内待得时间太长,下意识的认为拉美国家都跟委内瑞拉差不多。但是来到圣地亚哥之后的所见到所闻极大的改变了我的看法。最直观的是基础设施和城市建筑还是很不错的,其次就是这边的物价真的很高,生活成本也很高,在我看来圣地亚哥的生活居住成本,可以堪比甚至在一些方面超过北京。

除此之外,与委内人民相比智利人民在节假日方面简直就是一股清流。就拿圣诞和元旦假期来说,一旦进入12月,委内的基本上就进入放假模式,12月中旬基本上就是找不到人的状态,一直到1月上旬甚至中旬才会陆续返回工作状态。但是智利人民圣诞节只休息24号半天及25号一天,元旦只有31号和1号是节假日,其余的日子是正常上班,初来乍到的我还想着圣诞元旦假期可以借机出去耍耍,见识一下智利的大好风光,最后是哪儿也没去成。

但是随着跟这边的人接触增多,我慢慢的意识到,智利民众身上并非没有我们所理解的拉美人的共性,只是整个社会的统治阶层通过各种手段和条条框框压制了他们。

唠叨了这么半天,现在说回这篇文章的主题-疫情。从1月下旬开始就陆续看到新冠病毒的报道,但是真是没想到会有武汉封城的措施。从疫情出现,因为人不是在国内,所以没有太真切的感受,但是看到武汉封城和各地陆续封闭的消息后紧张、害怕和不安的情绪开始在心里来回打转,毕竟最亲近的人都在国内。跟家里人的视频频率也调整到了每天一次。

于此同时,智利这边有关中国疫情的各类报道也开始满天飞,从中国人吃蝙蝠吃出新冠、初期处置不当、医生吹哨遭遇不公对待、再到各种隔离措施违背人权,可以说只有我想不到,没有他们脑洞开不到的,而且他们始终透露出一种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他们国家的优越感,因为他们民主而且自由。现在想来当时应该把跟他们的对话录下来,然后现在一遍一遍的放给他们听,让他们长长记性。

总体来说,在1月份和2月份期间,我所接触到智利当地人普遍心态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国内为对抗疫情所做出的努力,至于2周之内建起来雷神山和火神山,稍微感叹之余很快就会选择性遗忘,因为他们认为隔着半个地球新冠疫情不会传到他们这里。

但是很快事情就有了转变,3月3日,智利出现了首例新冠感染,我是在出差回圣地亚哥的路上通过车载广播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同行的工程师脸色就变了,甚至开始试探性的询问后续是不是要安排居家办公。

首例确诊病例并没有起到该有的警示作用,各类管制措施也没有认真执行,甚至在3月底开始部分首都大区部分地区隔离之前,大街上随处可见不带口罩的人,公交车和地铁上亦是如此,包括通过周边可以接触到人就可以觉察出他们当时的想法,跟灯塔国的主流宣传高度契合:只是普通病毒、致死率没有那么高,只有被感染者才需要带口罩、保持社交距离就可以。

与这样的自我安慰性心理一并蔓延的还有恐惧和不安。到智利宣布从3月28日首都大区部分感染人数较多的地区进入为期两周的隔离状态,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得多屯一些吃的,结果跑到超市发现,超市入口的长队都已经开始拐弯,瞬间有一种回到委内的感觉。

这是3月25日排队买东西拍的照片,而且这只是街角的一家小商店,当时大约有20个人在我前面,后面还得有十几个人。而且很有意思的是,由于当时首都大区已经有8千多例疑似病例和多例确诊病例,大部分商家已经开始限制同时进入商店的人数,但是尚未要求必须佩戴口罩进入。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前面的20个人里只有两三个人带了口罩,我前面这姐们算是防护意识的很强的了。在此不难看出,意识上的缺失很有可能早已为智利5月份新冠的爆炸式蔓延埋下了伏笔,说到此处让我想起了《三体》里的一句话: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至于3月和4月期间的隔离,包括现在进行的首都大区整体的隔离,在我看来实际意义远远小于为民众提供谋求心理上的安慰的意义,更像是统治阶层为避免贻人口实所采取的措施。试想一下,把隔离当假期,随时可以看到遛狗和出门采购的人,进出首都大区虽然都需要检测体温,但所完成这一切所耗费无非就是到警察系统上申请几个文件。更有甚者,在路上还可以看到客运长途汽车运行。按照这样的状态发展下去,所谓的拐点何时到来,那只有天知道。

更有意思的是,现在不少我可以接触到的智利人还在抄袭延用灯塔国理论:确诊病例多是因为他们做的检测多,周边拉美国家的确诊人数少于他们,那是因为他们检测能力不足,或者数据不准确,可能实际上的感染人数比智利多得多。感觉就差说出我们确诊感染的人多我们骄傲这句了。由于人在智利,能亲身经历疫情下当地民众思想的演变,真心一方面哀其不幸,另一方面是真心怒其不争,但毕竟人现在还是在他们的屋檐下,也只能暗自期盼智利的疫情尽快有所好转,虽然感觉希望很渺茫。

更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是,对比普通民众的心理变化,真正的决策层或者与决策层有联系的的人们的反应就更值得深思了。通过一件两件小事儿说明一下,2月上旬的时候跟国内朋友扯闲篇,她问我当时智利能不能买得到口罩?多少钱一个?所以就到住处周边的四家药店挨着转了一圈,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所询问的三家直接说所有的口罩都已经售罄,只有一家还有最简单的一次性口罩,而且只剩下了两包,折合人民币大约5块钱一个。

第二件事儿是智利出现首例确诊病例的第二天,当时还在智利的哥们儿去智利北部出差,因为当时首都这边已经买不到酒精、酒精洗手液和口罩之类的物品,所以就拜托他在北部帮忙给看一眼,期望着地方小,还能有些存货,但当地所有的药店跟首都这边的药店一样,都贴出了下面这个告示:

通过这两件事儿,我做一个简单的推演(虽然有点阴谋论):自从一开始,智利当地有一部分人可能就已经意识到新冠病毒有很大可能会在智利或者拉美传播,所以与之相关的物资早在首例确诊病例出现一个月之前就被几乎一扫而空。当然也可将当时口罩断货这件事儿归罪到我们身上,因为毕竟当时广大侨胞采购了大量口罩运回国内支援国内的抗疫活动。

但问题在于,3月3日智利首例新冠确诊病例出现之后,网上出现了大量出售的口罩的销售商,而且不只是口罩,商业街道上也开始出现出售酒精和酒精洗手液的人员,甚至是一些餐馆都开始出售酒精和酒精洗手液,但价格已经翻了几翻。既然有的人已经提前意识存在这种可能性了,为什么没有做出准备?至于是存在侥幸心理还是有意纵然,这背后所发生和隐藏的事实就不得而知了。

除此之外,因为先前一直在委内工作,不少委内的朋友因为国内的危机移民到了智利,通过跟他们的接触,包括跟在人还在委内的朋友联系,我发现他们的危机意识明显要比我所接触到的智利人高的多,对待这次疫情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很端正,可能是因为这些年委内国内啥都缺的状态让他们对应对危机这件事更加慎重,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一旦厄运到来,能依靠除了运气,只有自己。

当然疫情对我的影响同样不小,主要在两个方面:第一是这次新冠疫情打乱了原来的计划,原来想着以现在的工作为跳板,来到智利,熟悉一下环境之后再做选择,但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国内疫情控制住了,这边又起来了,而且来势汹汹,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不可避免的两头都耽误,所以只能现在站在跳板上干瞪眼。第二个就是当时工作上的不顺完全折射到了思想当中,停滞感死死的缠绕着自己,非常典型的有心无力。但幸好春节前继续学习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从16年就开始念念不忘的事情终于有了回响,但也正是这件事情开始让我重新开始思考这一年多来所发生的林林总总。

坦率的讲,毕业之后这几年的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处于驻外工作状态,最初选择外派的目的主要是赚钱,其次就是想见识一下西语社会到底是什么样子。连续的驻外工作为我提供了一定的物质基础,但是驻外工作同样有它不可回避的影响。尤其是工程类的驻外工作,通常都以年为单位进行计算,而且具有封闭性和强大的惯性,个人就很容易下意识的忽略时间这个问题,会任由巨大的工作惯性裹挟着往前走,而且规律性和重复性的工作很容易让人只是为了工作而工作,从而失去自主思考的能力。

即使意识到这个问题,或是因为陷得太深舍不得抽身离开,或是做出抉择的代价太大,大都会选择维持现状。不论如何,驻外工作对我的影响开始慢慢突显出来,从18年开始,我很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得过且过的心态越来越频繁,不愿意学习新的东西,更喜欢待在自己熟悉和擅长的区域内。除此之外,如果继续以这样工作下去,所产生的可以预见的未来更加让我恐惧,所以在19年我迫使自己离开,为自己设定一个目标,在不确定中寻找一丝机会。

虽然这次疫情打乱了我原本的计划,但是在我看来未必是件坏事,至少它向我展示了自然不可抗拒的一面,并非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个人的意愿发展,不确定性才是常态,只有面对不确定性,适时做出调整,努力学习提高自己,才能不辜负自己和关心自己的人。当然在疫情环境下尽最大努力确保自身的安全才是王道,毕竟在达尔文社会主义主导的世界里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最后援引我非常喜欢的《无量寿经》中的一段话,供处在疫情阴影下的我们参考: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善恶变化,追逐所生,道路不同,会见无期。何不于强健时,努力修善,欲何待乎?虽然我不是佛家弟子,但是感觉这段话还是很能给人启发,面对不确定的大环境,保有危机意识,不断强健自身,才能活下去,活下去才会有无限可能。

Rafa

职业:图书管理员

坐标:西班牙马德里

Situvieraqueexplicarcómohevividolapandemia,empezaríaconeldía11demarzo.Sinorecuerdomal,fueeldíaenqueelGobiernodeEspa?aanuncióelcierredeloscentroseducativos.Miparejatrabajaeninstitutoyyoenunauniversidad.Enmicaso,trabajabaenunabibliotecauniversitariadeatenciónalpúblico,porloquetuvimosmuchaconcienciadelaevolución.

我的疫情经历,得从3月11日说起。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就是那天,西班牙zf宣布关闭所有的教育场所。我女朋友在一所中学工作,我在一所大学上班。我的工作是大学图书管理员,因为这个工作的性质,很容易察觉疫情的演变。

Mibibliotecaseguíaabierta,perosinatenciónalpúblico.Absurdo.Engeneral,sefueimprovisandoporquenadiequeríaarriesgarseatomarladecisióndequelosempleadospúblicossefueranasuscasas.

我们图书馆持续对外开放,但不接待公众。荒谬吧。总之,各方朝令夕改,谁都不愿冒险拍板让公职人员放假回家,然后为这个决定负责人。

YovivoenlaComunidaddeMadridapesardeserandaluz,osea,delsurdeEspa?a.Mifamiliaestabaysigueestandoalotrolado.Estuvimostentadosdebuscaralgunaexcusaylargarnos,peronohubierasidoético.Nosquedamos.

我在马德里大区生活,但我家在西班牙南部的安达卢西亚。我家人都在那里。我和我女朋友考虑过找个理由撤回去,但这么做不道德。我们选择留下来。

Enlanochedel11al12demarzo,justoantesdeacostarnos,miramoselcorreoynosdimoscuentadequehabíancanceladounpedidoquehabíamoshechopararecibir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