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I退赛后遗症，强监管之下如何树立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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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水诺

权力的游戏存在是有必要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脱口秀网综是恰如国足一般的存在，作为公共靶心的它们可以有效地缓解国民的激进情绪。作为虚假自由言论场存在的小众文化节目不具备“建构”价值却自有其消解意义。

距离PGOne与李小璐的桃色新闻被爆出已十天有余，该事件热度居高不下。而昨日同为《中国有嘻哈》冠军的GAI爆出退赛《歌手》，今晚播出的《歌手》第二期剪掉了其表演内容及画面。而昨晚在长沙录制的第三期节目现场已看不到GAI的身影。

从同一节目中走出来的两位冠军，一开年就为吃瓜群众轮番送上猛料。同为说唱歌手，即便在PGOne事件愈演愈烈之时，纵使从“社会GAI变身为社会主义GAI”也没能逃脱这把烧向嘻哈圈的火，除了为GAI惋惜“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外，其实还有几档热门综艺节目受这些事件“牵连”颇多，首当其冲的就是《中国有嘻哈》，随后自然是那些以“冒犯”与“吐槽”为看点的综艺节目。

李小璐曾在《吐槽大会》放言，“能亲手毁掉自己的名气，那才叫真本事”。如今，“性”丑闻终结了PGOne的洗白之路，而李小璐则一语成谶。

在李小璐与PGOne桃色新闻被爆出时，笑果文化出品的另一档节目《冒犯家族》播出了以一度深陷“艳照门”阴影的女星阿娇为主要嘉宾的一期。至此，年最火爆的网络综艺之三《中国有嘻哈》《吐槽大会》和《冒犯家族》分别以不同的方式与“性”话题扯上了关系。这三档与美国文化渊源颇深的节目魅力何在？难道所谓美式风格就是桃色与丑闻？

diss只是形式，“笑果”才是目的

《中国有嘻哈》播出以来，比吴亦凡、PGOne和GAI更火的是“diss”、“real”和“freestyle”等词汇。diss翻译成大白话就是“怼”，是以“说”为基本表演形式的《中国有嘻哈》《吐槽大会》《冒犯家族》等网络综艺的共通特质。

辛辣的形式。“怼”是对美国脱口秀及嘻哈文化精神的借鉴，也是中国综艺“毒舌”精神的延续。从凭借《想跳就跳》获封“毒舌女王”的蔡明到路见不平张嘴就批的金星，从暴走的王尼玛到群魔乱舞的奇葩辩手，中国自有中国的“毒舌”画风。

《中国有嘻哈》《吐槽大会》《冒犯家族》的参与者都是个性张扬、特立独行的人物。表面看来，他们能说会道，他们“语”众不同，他们冲冠一怒，他们思想独立。这些怼天怼地怼空气，敢于黑别人，也敢于黑自己的人物构成了综艺圈一道毒辣而又亮丽的风景线。

暧昧的氛围。此类节目虽然看似辛辣，却也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气息。这种暧昧的氛围源自暧昧的人物关系以及暧昧的人物话语。所谓暧昧的人物话语主要是指参与者的言论具有鲜明的性暗示色彩。第一季《吐槽大会》对于“性”话题的谈论较为直白，池子与王琳就《男人装》吐槽与“反吐槽”，王琳与周杰大谈“口活儿”，肖央称自己的身材李小璐清楚。

所谓暧昧的人物关系是指吐槽者与被吐槽者之间看似剑拔弩张，实则相爱相杀的暧昧氛围。整改后的《吐槽大会》边界更为明晰，具有性暗示色彩的话题被禁言，节目更多地依靠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嘴仗”、“打情骂俏”而博人眼球。而《冒犯家族》同样会以各种具有一定暧昧色彩的段子调侃嘉宾。

欢乐的结果。现如今，人们将“吐槽”与“欢乐”看成是形影不离的天生一对，自然而然地认为有吐槽就必然有欢乐。可事实上，二者并非先天的“骨肉相连”，从《喜剧中心吐槽大会》（ComedyCentralRoast）这一名字就可以看出“喜剧”元素与“吐槽”的关联并非天生。

“笑果”并非吐槽的必然结果，而是人为制造。脱口秀节目在过分“笑果”，刻意增强“吐槽”的有趣性的同时也淡化了吐槽的辛辣性，模糊了吐槽的实质性内容。《吐槽大会》不以吐槽为主要目的，《冒犯家族》也不以冒犯为主要目的，“吐槽”与“冒犯”只是手段，达到“笑果”才是终极目标。

2

虚拟的讨论，real的展演

在这个“谈性色变”的国度，娱乐圈却频繁地以铁证如山的“出轨”事件震惊世人。一直以来，许多有道德黑点的艺人却可以凭借着无脑粉丝的追捧在综艺宝座上坐得稳如泰山。能够终结他们事业的，只有“白粉”与“性”丑闻。一个以“毒品”与“性”话题为唯二底线的圈子，不知该说它底线太高，还是底线太低？

任性。《人民日报》曾发表《中国有嘻哈结束后，中国还有没有嘻哈？》，“譬如说一个人诚实，那么他当然是real的；但如果一个人贪财好色，只要他是发自内心并毫无掩饰地贪财好色，那他也是real的。”

为了展示自己的“real”而口不择言，毫无底线，这本质上是一种脱离了道德规约的“反社会”行为，这种真实到堪称任性的表演最终只能演变成为满足观众猎奇心理而极度夸张的奇观展演。观众的认可会加剧肆意妄言的人的任性，“任性”与“盲目追捧”形成了失控的恶性循环。PGOne及其粉丝的行径就是最好的例证。

洗白。自黑与主动接受他黑是《吐槽大会》《冒犯家族》等脱口秀节目的核心看点。这种自黑表面上让参与者颜面尽失，事实上却有颇多益处。首先，自黑可以有效地避免他黑。笑对自黑的人可以得到媒介受众的宽容与谅解。其次，自黑本质上是一种洗白，被吐槽者可以借机澄清谣言，而吐槽者则利用这种形式使自己免于陷入“背后说人坏话”的责难。

再次，自黑是一种天性解放。真正有自黑精神和综艺感的明星，比如邓超，无需参加此类节目。而恰恰是综艺感较为一般的嘉宾，可以在借用这一特殊的话语场域说平日里无法说的话，展现一个不一样的自我，以此来博得观众的好感。

掩饰。真正可被坐实的黑料是永远不会被提及的。出轨之前的李小璐可以在《吐槽大会》上大放厥词，但现在的她绝无可能重登《吐槽大会》接受道德批判的可能。

吐槽者只会就“撕上衣”、“摔拍”等无关痛痒的话题吐槽林丹，而绝不会提及其出轨；冒犯家族只会提出“复出是否为捞钱？”等不会真正冒犯到Twins的问题，绝不会提及艳照。

《吐槽大会》的吐槽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玩笑，《冒犯家族》的冒犯不过是小心翼翼地冒犯。吐槽性的内容以及嘲讽式的说辞不过是为了掩盖真正无法言说的秘密。

3

free的只是style，消费的只是快餐

在嘻哈音乐的圈子里，freestyle本是指“即兴说唱”。这种“即兴”背后暗喻着一种追求特立独行的反叛精神。遗憾地是，在中国的嘻哈音乐和脱口秀节目中，无论是即兴意义上的free还是反叛意义上的free都并没有切实存在过，仅仅是沦为了一种表面化的风格。

一次性展演。本质上来说，《吐槽大会》《冒犯家族》的谈话场是一个封闭性的、片段性的谈话场。所谓封闭性是指它们通常只讨论与在场人员有关的事件，不会随便diss其他无关人员。所谓片段性是指它们基本上不做回顾也不留记忆，当场的“恩怨”当场了结，不会多做留存。

在这一特殊的谈话场中，他们用词犀利、形式炫酷，谈话氛围热闹非凡。然而这样的谈话形式大于内容，有过程无结论，有内容无意义。吐槽与言说只是一种形式而不是目的，展示过程而不求结果。

文化消费。环球网娱乐曾发文称，“脱口秀和嘻哈崛起的背后是小众文化的大有可为。”然而事实上，此类节目标榜的是小众，迎合的是大众，主导人却是所谓的“文化精英”。他们不过是打着小众文化的噱头贩卖文化类商品的文化商人。小众文化中的反抗精神早已在嘻嘻哈哈、暧昧不清的谈话氛围中消失殆尽。

PGOne曾在微博上将自己的不当言论甩锅黑人。黑人嘻哈音乐的“粗俗”由其特定的历史背景和文化基因决定。歌词粗俗是黑人嘻哈音乐的外表，反叛精神才是其内核。PGOne恰恰去其精华取其糟粕，留下粗俗的形式后却又将锅甩给黑人。

权力的游戏。《吐槽大会》主持人张绍刚曾坦言，性与政治是美国脱口秀的核心话题。本质上来说，性与政治都背后都有权利隐喻，脱口秀讨论的是权力的问题。中国大陆的综艺节目对政治话题向来是有所避讳的。“性”话题凭借其“唯一性”在舆论场占据了重要位置，却屡屡被封印。

在中国，体育这一既具有几分政治寓意，又不具备鲜明的政治色彩的元素，最适合成为公共舆论场的流行话题。《冒犯家族》邀请了孙杨；林丹、冯潇霆、刘国梁等中国体坛风云人物接连登上《吐槽大会2》，国足队长冯潇霆更是坐上了主咖的位置接受众人吐槽。这种戏谑化的方式淡化了话语场的权力色彩。

当美式style在中国遇上了“性”禁忌，其肆意放纵的姿态不得不收敛许多。然而，越是禁忌的越是暧昧。恰是由于其禁忌性，无法言说的“性”话题一旦在现实生活中落地就产生爆发性力量及持久性热度。

改头换面的中国脱口秀也并非毫无意义。通过对运动员、演艺明星的吐槽和，节目为观众营造了一种获得话语权、批判权的假象。权力的游戏存在是有必要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脱口秀网综是恰如国足一般的存在，作为公共靶心的它们可以有效地缓解国民的激进情绪。作为虚假自由言论场存在的小众文化节目不具备“建构”价值却自有其消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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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兮影责编

果乐

视觉

武略校对

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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