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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琴童到大师,跨越东西半球的音乐之路
——记华籍旅美钢琴家沈璐
文/陈尔尔
这个世界上的每一种艺术,素来都是学习的人多,成家的人少,浅尝辄止的人多,锲而不舍的人少,混口饭吃的人多,精益求精的人少。作家如此,画家如此,钢琴家更是如此。其实在这个时代里,写作画画弹钢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不是什么望尘莫及的事,不过能成大家的,却非平常人所能望其项背了。而相比之下,不同艺术门类的大家标准也委实是不太公平的,比如作家与画家,都是创作型的,作品多了,且不论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且不看是难得一见的精华还是滥竽充数的赝品,量多了,结集出版,便可成家,而一旦侥了幸声名大振,随手一挥毫,一泼墨,在如今的网络时代里,甚至连挥毫泼墨的力气都省下了,对着电脑随意敲敲,花点心思包装便可功成名就,财源滚滚。
错别字可以直接忽视,反正读者有自动校正的大脑,写了后面的忘了前面的也是兵家常事,反正读者不也是看了后面的忘了前面?只是消遣,只是为自己的消遣买单,哪个会去较真?只要红得起来,丢进废纸篓里的垃圾让人拣去都是宝。文艺创作就是这样,无论是文学创作,美术创作,还是音乐创作,作品获得的评价,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作者的装潢。一个有创作天赋的作家,可以在封笔之后的很多年又在某一天忽然蹦出一部吸引所有人眼球的作品,一个广享盛誉的画家,哪怕是他到了老年用颤抖的手挥毫泼墨了,大约也能自成一派,废稿都是宝。
但音乐演奏不同,它是对作品再现和演绎,是对作者创作情感的诠释与升华,如果将文艺创作比喻成白纸上的创作,那么音乐演奏就是显微镜下的创作。十指在黑白琴键间敲按碰拨的每一个细节,指尖弹奏每个音符的速度与力度,哪怕相差一微秒,一微牛顿都在左右着作品的音乐表达,而演奏家每一次触键时对音符时值的每一微秒,指尖力度的每一微牛的把握,都要经过日积月累的千锤百炼,才能换来在台上看似收放自如的精彩。一个再有天赋的演奏家,若是几天不练琴,就算他自己没有发觉手指与琴键变得生疏了,听众也会发现演奏家与钢琴之间似乎不那么默契了。
演奏就是这么残酷,每件作品在大众心中都有同一个完美的标准,演奏家要做的,就是靠近标准,达到标准,乃至于在音乐表情的表达上超越标准,而更残酷的事情是,所有的听众都不容许你有哪怕一丁点的偏离标准,所有的人都会判断你的演奏是不是一个完好的鸡蛋,你不能磕了一点碰了一块。自然越是高级的听众越能判断你的演奏是不是个好鸡蛋,但同时,他们也越有能力在你看似完美的鸡蛋里挑出骨头。
所以,这个世界上可以有灵光一现就一炮走红的作家,却不可能有碰到好运就凭空而降的钢琴家,每个演奏大师,都一定有他经历汗与泪的洗礼的艺术成长历程,那不止是人生,而是艺术生命,比如我的老同学沈璐,他与我同龄,童年时代与我同窗,也曾同桌,不同的,只是当我们连简谱都看不懂的时候,他的课余生活,却与“乐器之王”钢琴和被我们戏称为小蝌蚪的五线谱为伴。于是,在四分之一个世纪后的今天,我们的差别就如此显著,我至多是从无知的孩子成长为有独立思想的知识女性,一个没有大部头著作的作家,而沈璐,这位与我同龄同窗同起点的昔日好友,却早已完成了从琴童到大师的蜕变,从地球东方的中国,一路狂奔到西方的美国,成为一位盛享美誉的钢琴演奏家。
所幸,任由时光过去了20余年,任由昔日一起玩耍的伙伴已经各安地球的两边,但童年时代的友谊犹未走远,从儿时到现在,他一直是我常拿来数家珍的朋友,那些一起经历过的童年趣事,也时常在我的记忆里雀跃。所以今天,我还能跳过他E给我那些天书般的英文资料,来讲述旅美钢琴家沈璐从琴童到大师,跨越东西半球的音乐之路。
认识沈璐是在年9月,真切地记着这个年月,是因为“年,那是一个春天”。是的,那一年是我生命的春天,七岁还不会执笔的我,经受了几个月的针灸之苦,终于在那年夏秋的交际走进了梦寐以求的校园,那一年,我生平头一回,用母语之外的语言,和一个远道而来参与建设海湾大桥的路桥工人的孩子聊天,而那个孩子,竟然也能听懂我说话,他就是沈璐。
当年班里一共有三个跟随国家铁道部大桥局工程队工作的父母来汕建设海湾大桥的孩子,但其他两个都是半个野孩子,调皮,好动,不听老师的话,我早已忘了他们的名字和样子。沈璐和他们不同,虽然他不是一个很安静的孩子,至少在我的面前他够顽皮的,中午离家较远的我们都在学校吃饭休息,午间一起玩的时候常常拿我恶作剧,可霸气的我居然没有去老师那里打小报告,因为恶作剧之外,沈璐也会和我谈题目,谈老师,谈各种趣味的事情,和我说起他是江苏人而出生在广州,我不知道江苏是哪里,但广州我是知道的,因为上学之前,我曾经在广州进行了几个阶段的针灸治疗,前后大约是有一年的时间,所以幼小的我便觉得这位生在广州的同学是亲切的,而且课堂上老师们也常夸奖他的聪明,好学。总之,在我看来,他是我们的好同学,老师的好学生,打小报告的事也就不再考虑,反而觉得这嬉戏的时光是快乐的。
印象最深的故事之一是,他知道我怕小虫,所以常用小虫拿我取乐,那个时候学校操场的旁边有一片青草地,而他有时会很有耐心地花上大半个午后,趴在草地上孜孜不倦地翻找着,为的就是寻得一条浑身柔软的草虫,然后一脸得意地蹦到我跟前,也不顾我几乎央求的眼神拎着小虫在我眼皮底下晃来晃去,生怕没有吓到我,而把我吓哭了,我们的沈大师就一脸幸灾乐祸地笑得咯咯响,好不欢喜!
知道沈璐的音乐天赋,也是从那个时期开始的,大约就是在上二年级的时候,记得有一天中午他走过老师的办公室时,指着桌架上音乐课教学用的电子琴,带着几分神秘和自豪地和我说他会弹琴,刚开始,我以为他又开始拿我取乐,但有一次,他竟有胆量和老师说,他会弹琴,可否让他弹弹,那是我第一次听他弹琴,记忆中,他弹了几首童谣,像小星星,春天在哪里,让我们荡起双桨等,那个时候,我简直听傻了,因为我觉得,那琴声比我们老师弹的还要好听。从那以后,他在午间有时会在我的怂恿下去办公室小秀琴技,引得窗外站满了围观的人,然后,他就很得意地冲我嘿嘿地笑。
不久之后,六一节的时候沈璐就在班上表演了一个电子琴弹奏节目,曲子是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那时我和他不在同一个班,而在隔壁,我只是隔着墙听到邻班传来的琴音,我知道是他,他自然也是有提前在我面前得瑟地预告的,那之后不久,有一天他就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跟我说:尔尔,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学钢琴了。那个时候钢琴对我确实是件神秘的东西,所以他的炫耀得逞了,我神往,而且羡慕。
直到多年以后与沈璐通信,我才知道,当年的沈璐,跟随他的父母,住的是海湾大桥建筑工地的简陋的临时宿舍,潮湿,嘈杂,人来人往,长大后的我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只有八九岁的孩子,怎么能够在这么艰难的条件下坚持弹琴,严寒酷暑风吹雨淋都能雷打不动?我也难以想象,在简陋而喧闹的建筑工地上飘出的优美琴音,是不是能算得上为大桥建设工人们增添了一道最亮丽的风景?
关于沈璐走上琴童之路的确切经过,后来的媒体报道中可以找到详尽的叙述:沈璐八岁时,父母为了丰富他的的课余生活,给他买了一架电子琴。从那以后,沈璐开始随吴储甦老师学琴。很快吴老师发现了他与其他孩子“很不一样”的地方,因为我们的沈大师在8岁的时候就能坚持每天早上6点起床,练上一个小时的琴之后再去上学;而且在学琴的过程中表现出比其他孩子更强的接受能力。不久,沈璐的父母根据吴老师的建议,倾尽平时积蓄并向亲戚好友借了元,在他们不到20平方米的临时宿舍里为他添置了一架钢琴。至此,沈璐开始随汕头市音乐家协会钢琴分会会长陈子华老师学习钢琴。当时的工地宿舍没有空调电扇,我们的琴童沈璐就在炎炎夏日里一边流着大汗一边练琴,据说家里的木地板上钢琴踏板的位置甚至被他踩出了一个洞。
倒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发现我们的沈大师再不爱大显身手秀琴艺了,我和他后来又分到同一个班了,中午一起被寄膳在班主任邹老师那里的我们,又一如他没有学琴时那样地读书做题聊天恶作剧,我也纳闷过他怎么变得不爱炫耀了,来不及等我问个究竟,有一天我就发现他的手上多了几道红杆杆,我指着红道子问他,是不是不听话被你爸打的?他连连点头称是,原来大师小时候也有挨打的时候。而今想来当年的沈璐每天下午放学回家都是吃饭练琴写作业,长此以往,大人都难耐枯燥,何况只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沈璐是家中独子,父母对他自然寄予厚望并严加督管,如此压力下中午在学校的时光自然就成了他赖以放松的缝隙。其实爱玩是孩子的天性,哪个孩子不贪玩啊?!
那段时间的下午放学后,我走上天桥回家有时回头常能看他还跟在我身后,那意思是说,同学,我们还能愉快地玩耍吗?好几次我都快抓狂了,我知道他爸爸每天都会准时来学校接他回家,我也有一次看到他爸爸满学校地找他,后来还是我在食堂附近的小球场上找到他的踪迹,因为曾有一天中午,一位叫朱海恩的老师带着我经过那里去食堂打饭,看到我们的琴童沈璐把打好的饭丢在一边就和同学在那里疯玩疯闹,朱老师还冲他吼了一句:“沈璐,你还不吃饭?等一下饭都凉了!”,于是我断定,我能在那里找到他!所以在他跟着我走上天桥时,我特别怕他爸爸找不到他而我成了“人贩子”,有一回他爸爸真的就拎着他扔在操场上的书包一路找他找到天桥上,他才怯怯地背上书包走回去,想必那天回家我们的沈大师一定是挨了不小的一顿训,反正从那之后偶尔他要是跟在我身后,我就会亮出“喂,你爸来了!”的杀手锏,他就会乖乖地转身往回走,这一招屡试不爽。
在我的童年记忆中,自幼跟随因为从事路桥建筑工作而常年走南闯北的琴童沈璐,却没有因为生活的动荡而致心的动荡,儿时的他,不但琴弹得好,歌也唱得妙,孩童时期的他,声音清脆响亮,我至今依然清晰地记得他在班上唱过的一首《少年,少年,祖国的春天》,歌声犹如天籁之音,那是年的六一节,屈指数来距今足有二十年了,但那歌声,仍如山谷回音般,时常萦绕在心中,那个时候没有伴奏,没有盛装,没有舞台,更没有麦克风,沈璐就身穿一套印满卡通青蛙图案的白底花色短衣短裤,走上讲台拉开嗓子就清唱起来,好不神气的样子!质优的童声穿透力是不可小觑的,唱到副歌的头一句“谁见了我们都要称赞”的时候,教室的窗外已经站满了别班同学。
二十年的时光荏苒,我后来又听过很多个这首歌的不同版本,但是,毫不夸张的说,沈璐的那个版本至今仍然是我听过最好的,长大后的我,也涉足了音乐创作,也顿悟了大概只有学琴的孩子,才能在无伴奏的情况下把每个节拍都卡到点上,要知道,当时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啊!我后来监听歌手唱新歌的时候,发现很多科班出身的音乐老师,甚至有时是歌曲的曲作者,对节奏的把握都不如人意,常常是要一再校正,甚至出现过一首歌要靠做拼接,补录处理这样的后期剪辑手段才能成形的情况,便更加感慨了。只惋惜,我们的沈大师在童声时代的天籁之音,是只能在我的记忆中再次回响了。那些年,沈璐唱过并且让我至今仍记忆犹新的歌曲,还有我们当年热播的电视剧和动画片的插曲,像《小龙人》、《海尔兄弟》、《熊猫京京》、《大头儿子,小头爸爸》等,如今想起依然感叹童声一去不复返啊!
大约也是在那个时期,班里就开始盛传沈璐已经在省钢琴学会考级中获得当时最高级八级的新闻,言语神情中对他好生艳羡,而老师们也对于这个来自外地工人家庭的孩子刮目相看,而我的记忆中,沈璐不是一个骄傲的孩子,即便是十来岁就过了钢琴八级,在学校里仍然与人为善,助人为乐,并且凭着一把好童声,我们都经常能在少先队大队部的广播里听到他的播音,而中午休息的时间仍然是他最能放松的,夏天最热的时候,我们就学着高年级的同学,把课桌椅搬到走廊里,乘风纳凉,读书写字,谈天说地,他会告诉我他晚上的时间安排有多么紧张,他会说他完成练琴的任务再做完作业可以睡觉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他也会说他若不听话他爸爸会如何教训他等等。
那个时候,学校的多媒体教室里有一架立式的珠江钢琴,中午时偶尔没有锁门,他便会在我的软磨硬泡下肯坐到琴前秀秀他的八级琴艺,每次自然还是会有前来围观的同学校友堵住了琴房门口,管理员老师本来是不让学生碰钢琴的,过来一看是琴童沈璐和教师子女的我,便也没有阻止,反而索性坐在旁边欣赏了起来。闲得发慌的时候他也会邀我一道去那有小虫的草地上寻宝,并再三保证不会再对我玩恶作剧,最安静的时候也是坐在走廊里看挂在墙上的格言警句,他会给我念,好像我不认识字似的,念到兴致高昂还要我跟着他念,所以到现在我还能清晰的记得,他给我念得最多的,是培根的那句,人需要真理,就像瞎子需要明眼人的引路。
到了稍大一些,我们的课余生活又多了点新鲜的话题,比如聊同学们的绰号起源,聊同班的某某男生“暗恋”着哪个漂亮的女同学,而我们的沈大师,自然也会和我半开玩笑地唠叨起他心仪着哪个女生,甚至于哪个年轻貌美的女老师,三天两头的就能在他口中听到不同的名字,不过我总也没在名单之内,委实有点可惜。那个年代的友谊,没有掺杂着其他的因素,聊得来,玩得开心,能在彼此身上获得学习,那就是友情的全部了,所以,当他在某个寒假的前夕告诉我,他要转学到南京的时候,我刚开始还以为他又在逗我玩了,又过了几天,他很认真地告诉我,是真的,我当时就慌了愣了,然后他又安慰道他只是去半个学期,在老师教了半本教材的时候他就会回来,说着还随手一翻桌上的数学课本,说大概一本书教到这里的时候我就会回来,还给了我一张他南京通信地址的纸条。
可是,寒假过后的那个学期,我再也没有等到他回来,他去南京的时候,我们读小学五年级的年冬天,从那时起,我就开始觉得童年与我渐行渐远了,而沈璐,则以不争的分量,成为我童年时代当之不二的标志和记号,而同他一起度过的童年,也成了我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回忆。从那以后,青春来了,第二性征来了,我再没有和谁因为一道数学题的解法而争得面红耳赤差点就要打起来,也再不能和哪一个小男孩无拘无束地混在一起吃饭玩耍嬉戏,更再不曾在哪个艳阳高照的午后和谁手牵手穿过学校后门那条幽僻的小径一路走到郑老师的家里,看老师家的电视里播放着《一帘幽梦》。
后来的那个学期,我曾经按沈璐给我的地址给他寄过一封信,询问他转学之后是否习惯,新同学待他如何之类,却不知怎么的被退回到学校的教导处,那些日子我每天都盼望着他的回信,但每次来信的都是一些在报上看过我文章的笔友,直到有一天,班主任郑晓燕老师把我带到教导处去领我被邮局退回的去信,郑老师说可能是地址不详,一旁的吴姓教导主任是我母亲的老同事,在一旁讶异地说:哇,老尔给沈璐写信啊?!俨然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样子,言下之意想必大致是,老尔你居然会写信啊?!不过我那时是灰心的,全然没有理会主任的言语,当时,我满脑想的是,曾经那么要好的小伙伴,这一转身的功夫,就要失联了吗?事实是,那次一失联就是好几年,再次得到他的消息,已经是几年后的一个学期末,那是年的夏天,我上初二,沈璐刚刚考上星海音乐学院附中,是母亲告诉我,沈璐刚刚去过学校,向她打听了我的近况,并留下了他广州家中的联系方式,我虽多有记挂,但表达不畅,那张写有他电话号码的纸条自然就被我束之高阁了。
真正地与沈璐再次联系是在年,面临将至的中考,将至的各奔东西,全级各班同学都在相互疯传着写纪念册同学录之类的毕业留言,而我竟然异想天开地冒出了把留言册寄给沈璐写的主意。于是发动了我的闺蜜死党兼同桌“秘书”的林小吉同学,替我向他打去电话,问得了他的地址,专门问我父亲要了一个报社里邮寄报纸的大信封,一笔一划地写上他家里的地址,生怕一个写错又是一封地址不详的退信,然而心急总是要出错的,当我写好地址将装好本子的信封粘好时,我便迫不及待地将信封投入学校门口的邮局信筒里,听得“咣当”一声时我才猛一回神,顿悟投进的信封没有贴上邮票付邮资。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只能急中生智,将邮票超额包在一张写有请邮递员大发慈悲帮忙贴上的纸张里投入信筒,然后开始提心吊胆地等待。
终于,在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后的一天,我收到了那本回寄的同学录,我确知,那不是退信,因为信封上有沈璐秀美而认真的字迹,他的笔迹,我认得!他选择将留言写在了同学录的最后几页,这正好与我不谋而合,有压轴的意思。那一次,除了满满的几页留言,还附带了他的复信,信上说,他刚去南京时也给我写过信的,但被退回了,信上还告诉我他那几年间的学习情况。原来他从汕头转学去南京,正是为了更好地学习钢琴,在南京时,父母每月数次带着他辗转于南京与上海之间从师学艺成了他生活的必修课,那几年间,沈璐的钢琴学习曾得到上海音乐学院林尔耀老师和南京艺术学院叶惠芳老师的亲切指导,并且在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广州星海音乐学院附中,师从李思颖老师。
从那时起,到年我参加高考的前夕,这个期间我和沈璐一直都有保持稳定的通信往来,信中聊音乐,聊学习,聊各自的生活,也聊青春的困惑,书信当中已常见他告诉我,说他在学习之余已参加了各种比赛和演出并荣获佳绩,比如年获得第8届星海杯全国钢琴比赛专业少年组第3名;年获得第12届香港亚洲钢琴公开赛专业少年组冠军;同年获得首届亚洲肖邦钢琴比赛少年组亚军;年获得施坦威国际钢琴比赛中国华南赛区第3名和中国总决赛优秀奖,期间还受到国际著名钢琴家,以色列的阿里·瓦迪教授的亲切指导;年获得ToYaMa钢琴比赛第2名;年9月23日在母校星海音乐学院附中举办了个人毕业独奏音乐会,获得成功……
那次信中还提及他的启蒙老师陈子华也曾多次邀请他来汕头演出,他日或能再相聚,而事实上。我在年和年曾先后两次与他有过短暂的会面,也都是他应启蒙老师之邀来汕演出,其实年他还曾来过汕头举办“天韵之夜”个人专场音乐会,惋惜的是当时彼此的联系方式都已几经变更,以致失联,他来汕头的消息,我是事后才在我的高中时代的同桌,也是沈璐的电子琴启蒙老师吴储甦的另一位得意门生,青年双排键电子琴演奏家李奕君那里得知的,记得当时去她的“天使之奕”艺术中心里喝茶闲聊,说到沈璐来过汕头的时候,我就惋惜得一拍大腿!奕君并不知道我们也是同学,还奇怪我怎么也会是沈璐的粉丝呢。
我们经历的时代通讯方式一直变迁,当我们都有手机的时候,我们就不再有书信往来了,当后来有QQ的时候,也便不再发手机短信了,而此前几年间的书信手稿与他曾给我寄来的照片,因为年月久远也已流失,踪迹难寻,现在想起,仍令我心十分惋惜,自责不已。只有那本曾在邮递员的手上环游南粤的同学录,至今还得到我妥善的保存,偶尔闲暇时便从书架上取下来如数家珍地翻阅。感慨着这个昔日与我同窗的琴童小伙伴,如今已成长为在国内和海外都盛享美誉的钢琴家,并由衷地为之祝贺、祝福!
从琴童到大师的蜕变期,分界线当是沈璐在中央音乐学院钢琴系学习的那四个年头。年,沈璐在网上通过QQ留言告诉我,他已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北京中央音乐学院钢琴系,并师从中国著名钢琴教育家吴迎教授。此后由于各自生活与学业的奔忙,我与他的联系便日渐稀少,偶尔会通过网络相互问候,而与从前的书信联络相比,即时聊天工具的沟通方式自然是略显简单与随意,但网络时代的到来也让我更能及时的了解他在音乐之路上的每一个里程碑。年8月,沈璐参加了在厦门举行的第3届鼓浪屿全国钢琴比赛,获得专业青年组第3名和最佳中国作品演奏奖,并和厦门爱乐合作演出由郑晓瑛指挥的《李斯特第一钢琴协奏曲》和《钢琴音诗——鼓浪屿》。
转眼到了年夏天,6月是个毕业季,那一年我大学毕业,而沈璐则在中央音乐学院读大二,有次在网上偶遇,寒暄一番后他说他正在准备代表学院去香港参加美国朱丽亚音乐学院的钢琴大师班活动,并接受美国著名钢琴教育家卡普林斯基教授的指导;在他从香港回北京后不久,也还是在年,我又得知了他获得中央音乐学院优秀专业奖学金,并作为代表在颁奖音乐会上做演出和同年10月在中央音乐学院首届纪念斯卡拉蒂诞辰周年比赛中获奖并且获得亚马哈音乐奖学金的一连串给力喜讯。同年12月,在广州举行的第6届金钟奖全国钢琴比赛中,沈璐又获得了专业青年组银奖,并和广州交响乐团合作演出由李星草指挥的《勃拉姆斯第一钢琴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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