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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小护士

文章来源:后天性无眼球   发布时间:2018-7-28 13:45:41   点击数:
 

楔子

路——   这是一条非常平凡的路。   平凡到近乎无奇的大街。   但是在夜幕低垂,华灯初升之际……   它不再是平凡的代名词,而是堕落城市的开端。   闪烁炫目的五彩霓虹灯,绽放亮眼光彩的各式看板和喧嚷人声,将人群带向靡烂的黑暗世界。   路——邪恶的气息正在蔓延,它令人变得沉陷,忘了理智和道德,只有放纵的情欲和贪婪。   在这里,一切都是无法可管的放肆地带,随你心之所欲而摆动。   长约三公里的一条宽敞大路,写满了性与暴力,林立的酒店、理容院、PUB、土耳其浴及俱乐部,皆以淫秽招徕客人。   惟独一间外形特异的“猫女会客居”特别突冗,它不标榜华丽或炫烂,纯粹是一间很普通的店面,吧台、咖啡座、舞池一应俱全,并提供食物和临时慰藉所。   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任意进入,必须经由店主审核通过,交由客人一张磁卡,才可刷卡进入,一般人是跨不进那道黑色关卡。

在这里的人都有猫的特性,时而情懒时而敏锐,不好奇却拥有过人的灵敏度,个个都是如家猫般的睡豹,危险、优雅,带着一丝令人迷惑的神秘。猫女会客居自成一格,从无道上兄弟敢来收取保护费,亦无人敢在此滋事发酒疯,只因它的四个女主人。蓝中妮——花店的老板,外貌虽甜美,可自幼因家庭关系,个性泼辣无比,与外表完全不符。

  通常人们易迷恋她绝美的容貌,不知不觉被她牵着走,陷入她铺陷好的陷阱之中,人称天使容貌恶魔心,是撒旦手底下最得意的作品。   她没有所谓的道德是非观,一味的只依循本能而任性为之,高兴的时候巧笑倩兮,不悦时反手捅你一刀,是只可怕的笑面虎,养了不少巴西黑巨腹蛇。   白紫若——现职是一名护士,但是她可不是一位和善可亲的白衣天使,反之,她是为了“宠物”而甘于困在医疗室中。   她是名苗女后裔,从小跟着外祖母养些奇形怪状的小虫,人称之为蛊。   蛊虫除了喂食毒蜘蛛,蜈蚣之类的有毒昆虫,最不能缺少的是人鲜红的血液,而她养了上百只功能各异的蛊虫,当然需要很多新鲜的人血。   血液医院,所以她自愿担任急诊室及手术病房的专任护士,因为这类的工作血液最丰盛,她可以乘机拿几西西的血袋中“剩残”——由她自行决定拿取血液而不为人知。   如果有人指出,那不如待在血液室,一库血液随你取用,但长时间下来,总会被人发现血液短缺,那时岂不哀哉。   所以急诊病人及外科开刀房的病人是最佳提供者,何况车祸送来的病患早已血流成河,应该不介意她“节俭”的美德,奉献一些少少血液以养无数生灵才是。   她虽有些古怪,但人缘奇佳,对付顽强病患自有一套办法,许多病思家属都指名她看护,而她的一贯原则是只接受需大量输血的病人,其余免谈,医院是她开的似的。   唐弥弥——身份是占星师、白魔法传人,自幼习西洋秘咒术,偶尔也习些为恶的黑魔术——专为整人用。   一身神秘的黑紫纱令人生畏,眼神深邃而沉静,似能看透人最深层的黑暗面,教人无所遁形自暴其短,赤裸裸地展现令人难以启齿的隐私。   旁人皆惧于她的魔法及祟敬,故而不敢靠近她,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以免被看透,甚至沦为她一时不快的牺牲品。   风天亚——一名冷傲自恃的秘书,外形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眼神之凌厉常教人退避三舍,是老板最得意的助手,但也是最头疼的人物。   她的背景十分神秘,听说出自黑道世家,拥有一身超凡人世的好功夫,冷眼傲视一切卑琐嘴脸,任由人们在她眼前死去而不加以援手。   她是四人之首,走在这条充满罪恶与暴力的路,再邪佞之徒都会自动让路而避开,不敢上前与之交谈,生怕一个失言惹来皮肉之痛。   四人因共同租赁一间公寓而熟稔,继而成为好友。   这幢位于路尾的四楼公寓看似透天厝,内部并无一般公寓分门别户的架构,屋主是退了休的国术大师,因晚年寂寞而将房子出租。   或许是五人磁场相近吧!彼此相容互生好感,如同一家人般生活在这幢前有庭后有院的公寓里,外人则因他们的怪异行事而不敢领教。   住了四名正值花样年华的古怪房客,屋主石奇是否就不再寂寞呢?   理由是当然的,因为他的亡妻会不时回来探望老伴,楼屋形成一种很奇特的光景,白影骤起,鬼声阴寒……   不过,住在屋内的五位活人不以为意,反倒是这条恶人之街的居民给了他们个封号。   那就是——恶人公寓!   故事,就由白紫若开始吧!

第一章

“小恶,你这个非猫非犬的小畜生,还我小白——”白紫若如雷吼声直透天厝而出。   这是一幢很平凡的四楼透天厝,两株种植多年的紫藤蔓爬上白色的墙壁,绿意中开满粉橘带嫣紫的小花,一串串随风招摇。   一般家庭前院不外种植些可观赏的花草,而这幢灰白色的公寓则植满有毒植物,花朵鲜艳硕大,叶片色彩多姿,令人不禁迷醉而呆滞。   不过,住在这条街的居民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因为这幢平凡无奇的公寓,正是近几年来相当闻名的恶人公寓。   阎王开路,生人回避。   公寓内或躺或卧三名各具特色的美女,有人朝墙上的镖靶射小刀,有人戏玩着扑克牌,另一名则浅笑地看着不知死活的小圆球往她怀中一缩。   披散着一头乱发,白紫若赤红着双眼手拿拖鞋,恶狠狠地指着状似清闲的女人怒吼。   “疯子亚,把你的小恶交出来,我要做道红烧狮子头。”而且是名副其实的“狮子头”。   带着金毛的小白狮才四个月大,体型大约一只成年的波斯猫,“年幼”、“无知”的在恶人地耍泼,它的主人昵称它为小恶。   小恶的父母原是美洲丛林的主宰者,可惜盗猎者猖狂,甫初生的两头小狮子惨遭猎人不仁,随同狮王狮后而掉落陷阱伤亡。   小小的小恶在陷阱中奄奄一息,四肢身躯皆遭尖木所伤,正呜咽地用哀戚的眼光告别世界之际,被心有不忍的风天亚救起。

  自此它的小生命起了新变化,不但以“特权”身份直扣海关,还大摇大摆地以稀有野生动物之名,随同主人返回保育声高涨的台湾。   而未引起争议的原因,是它有个神通广大的主人。   “吵死了,虫女若,你不去玩你的小虫,跑来追杀可怜的小东西。”蓝中妮把玩着睁着一双圆眼的腹蛇。   白紫若目不斜视地回道:“暴女妮,你少开尊口,不然拿你的黑巨腹蛇喂我的宝贝。”她已经觊觎许久了。   脾气向来不好的蓝中妮倒没生气,只是瞅着两道好笑的目光调侃她,不在乎她的“恶意中伤”。   “说吧!小恶又玩死哪个……小乖乖。”   “哼!这个小畜生。”白紫若一屁股往大沙发坐下。“它居然用爪子扯裂我的小白。”可恶的小畜生。   “咦!那只你养了快一年的白娱蚣?”她还头一回见着体形如小蛇般的白色长足蜈蚣。   “没错。”白紫若朝小恶狠瞪了一眼,咬牙切齿地用眼神凌迟它。   前年她才从表姊手中硬拗过来的小白,她每天不忘喂食毒蝎人血的,没想到就快练成蛇蛊之际,竟然被狮爪一抓而呜呼哀哉,魂归不知哪重天。   没错,养蛊是白紫若的兴趣,但仅于乐趣而已,她可从来没拿人当实验。   看着上百只虫子互相蚕吞,三、五天后硕果仅存的虫王咬食同伴的尸体,这让她有种变态的快感。   强肉强食本是生存之道,她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人类的世界才更残忍呢!要命事小,活活地折磨其精神力才是邪魔行为。   小恶在风天亚怀中犹自张牙舞爪,丝毫不把白紫若的威胁放在狮眼中,惹得它的主人有些后悔救了这只张狂的小白狮子。   “紫若,你今天‘也’放假呀!”风天亚小心翼冀地陪着笑,生怕晚餐上多了一道“红烧狮子头”。   也?!白紫若突然跳了起来。“哎呀!我快迟到了,都是这个小畜生害的。”   唐弥弥有点同情地收起手中的扑克牌。“何必那么命苦,今天是周休二日的假期耶!”   “病人没有休假。”她白了唐弥弥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也许我下一个病人就是你。”   说得真好听,病人没有休假。其他三人心知肚明,她这么拼命为了哪桩,只因家中库存的血液快见底了,为了她的蛊虫们,她死也要去上班。   “你等中妮比较快,她的火爆脾气喔……”唐弥弥没有生气地反指向正准备去花店的蓝中妮。   脚才跨出一步便被点名,蓝中妮没啥好口气,“邪算咪咪,你皮痒呀!要不要我替你刮一刮?”   “弥弥不是咪咪。”唉!唐弥弥有些不是味道地想用扑克牌砸人。   “说得也对,你的‘咪咪’也不见得有多成熟。”   白紫若邪恶的眼眯向她不太高耸的胸部。   其实她们四人的身材比例都算不错,高度相差无几,一字排开是四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但就是乏人间津。   说到底是没有一个男人敢惹四美女,再加上她们对“男色”无感,没人想自讨无趣地送上门当玩具。   唐弥弥笑得有些邪恶。“想试试我的新魔法吗?保证你们成为‘巨无霸’。”她哪小了,两个不识货的女人。   她那叫秾纤合度,大小适中,又不是木瓜树或想种椰子,挺着两颗大肉球可是很辛苦的。   白紫若和蓝中妮脸色一变,纷纷藉词遁逃,她们太清楚唐弥弥的本事,白魔法的传人可不是虚有其名,绝对教人生死两难。   “你们没上班呀?”   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汉子,身着藏青色的功夫装,微微泛银丝的胡子长到胸前,他困惑地看着两名懒女。   风天亚把小恶赶下怀,微笑着提醒。“石老大,今天是假日,你不会比我们老板还苛刻吧?”   “哦——”石奇往额头一拍,颇为忘性。“日子过得太优闲,都忘了你们是正常人。”   听听,正常人!   难不成她们是山顶洞人?   “房东先生,月初还没到,急着来收房租呀!”   唐弥弥故意打趣地消遣他。   “小丫头片子就爱捉弄老人家,我‘回家’不成?”他可是住在同一片屋檐下。   四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一位看似中年的老国术家,住在恶地自得其乐,因为他们是恶中之恶嘛!   ※※※   黑色墨镜下,藏了一对冷冽难测的绿眸,他冰寒至极地环顾着机场四周,身后站立了两位高大剽悍的壮汉,深色的西装下有着微突物,不难猜测是何种危险物品。   斐冷鹰如傲世独立的苍鹰,以王者风姿睥睨着出境口,冻人的寒霜止不住女人的爱慕眼光,一波波涌上这倔傲孤寂的冷冷身影。   “大老的飞机到点了,那骚娘儿们也跟着回来了。”丁介鸿倾身在黑衣男子耳边低语。   镜片下的眼神闪过一道深沉的痛楚,但他很快地恢复原先的冷静,教人察觉不出一丝波动。   “左堂主,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吗?”   “是的,帮主。我们极力封锁消息外泄,不会有人得知大老今日回国。”   这位在帮中地位甚高的大老,正是裴冷鹰的爷爷,萨天帮第二代的帮主,而他是第三代继任帮主——用拳头和鲜血打出来的天下。   由于当年斐冷鹰的父亲爱上一名英国女爵,因此放弃了继承权而移民英国,大老对此深感痛恨,三番两次欲以暴力挟持儿子回国但都无功而返。   在他十三岁生日前,大老派了一名美艳不可方物的东方美女引诱他父亲,他父亲在一时把持不住而与之发生关系继而使她受孕。   此举在保守的英国家中引起轩然大波,他温雅的母亲愤而跳楼自杀,而父亲在母亲自杀后却和那名女子同居,甚至将她迎回家中同住。   而那名女子仅大他五岁且不安于室,故意趁父亲不在时勾引他,他不屑地推了她一把,她竟假意地流了产,将过错推给他。   实际上,她早已将腹中不知孩子是谁的胎儿拿掉,嫁祸给他,以挑起父子的反目,这也是大老的目的。   父亲虽然生气,但终归是自己的独子,仅以口头训示一番了事,毕竟他有愧在先。   女子见一计不成另生一计,趁父亲外出未归,在下人端来的点心中下了春药,然后穿着透明煽情的红纱内衣勾引他。   明明心生厌恶,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性致勃发,年少的躯壳在她纯熟的撩拨下失去控制,做出不可饶恕的错事。   父亲推开房门看见的画面,正是他赤身裸体的骑在未着寸褛的女体上,身体下原本呻吟不已的满足女子立刻泪盈满面地控诉他的兽行。   在儿子与情妇的抉择下,他选择了年轻妖媚的情妇而将儿子赶出去,并在情妇的煽动下回到台湾,准备接任下一任帮主之位。   可惜天有不测之风云,在继任典礼上有人叛变,斐冷鹰的父亲被一枪贯穿脑部而亡,毁了大老精心策划的大好阴谋。   “帮主,大老出来了。”一声提点,斐冷鹰专注地盯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老人老了,也瘸了,早在他夺取帮主之位之日就失败了——被老人口中的绿眸杂种打败了。   出境口一行人尚未靠近,浓郁而呛鼻的香水味先至,令人不自觉地鼻翼一拧。放电,似要将眼前高挑冷峻的男子剥光衣物销魂一番。   “几年不见,你的男人味教人难以忽视。”她嗲着教人发酥的嗓音想挽住他的手。   斐冷鹰微一侧身,避开那涂满紫黑色指甲油的长指。“看来日本的男人没满足你荡妇的需求。。   “日本的男人哪有台湾男人强。”王媚如一双欲求的瞳孔,轻佻地朝他裤档瞄去。   淫贱!他使了使手势,左、右护法趋前一步,挡住王媚如极欲倾偎的丰满上身,自己则面无表情走向枯楼的老人面前。   “人老了就该乖乖的待在日本养老,何必拖着快入土的皮肉‘操劳’?”他语意含讽。   轮椅生涯未削减老人的凌厉,炯炯如炬的目光嵌在被眼皮垂盖下的深洼里,暗藏着未知的心机。   蓦地,粗嘎的破锣嗓音不耐的说道:“年轻人要懂得收敛,锋芒太盛吃亏的是自己。”   “这是你过来人的经验谈吗?我们这些小辈一定谨记在心,绝不会重蹈覆辙。”   斐冷鹰掏出内袋中的烟,轻轻地叼出一根斜含着,随后手下立即奉上火苗点燃,烧红的烟头是老人眼底颜色的反光。   突兀的一行人在机场自动门口前,形成一种相当奇特的景观,相当引人注意,机场内的警卫不时以防备眼神紧盯着,一手放在装备上以应紧急事件发生。   “你是来接机还是来挑衅?我可不兴年轻人爱作秀那一套。”老人意有所指地眄眄旁人侧目观望的举止。   斐冷鹰弹弹烟灰吐了一口浓烟,无视聚集的人众略带疑问的凝望。“如果你能原机返回日本,少给我惹些麻烦,我会更乐意送机。”   所谓祖孙之倩,父子之爱,早已随母亲坠楼而去,此刻他的心是经霜寒冬,容不下半丝温情,而这都源自上两代冷血的教导。   他不杀惟一的血亲,只要老人毫无尊严地活着,眼看着自己的江山被绿眸杂种给掠夺、操控,而使不上半丝力。   老人在台湾尚有残存的势力在,他不想刚平息一场帮内纷争,接着又要迎战一堆老人家的口水大餐,浪费他整顿帮务的时机。   被冷落在一旁的王媚如娇嗔的一跺脚,摆脱左、右护法的阻拦,挨到斐冷鹰一臂之距,自以为是地展露她的成熟体态,忘却眼角明显的两条鱼尾纹——纵欲的下场。   “小鹰——你怎么可以赶我们离开台湾,我们可是你最‘亲爱’的人。”她不忘提起当年事。   自从十七年前尝过这没名份的“继子”,她一直难忘至今,挺埋怨那无缘的“老公”太早回家,让她在享受高潮中打住,没能充分地启发他潜在的爆发力,着实可惜了点。   不过十七年后的他更令人垂涎,当年青涩不堪的少年已长成伟岸的大男人,浑身散发着属于成熟男人的气味,引得她心痒难耐。   眉头微微一颦,斐冷鹰准确地将烟雾袅绕的烟蒂弹落垃堆桶。“你还想要你的舌头就停止这可笑的称呼吧!”   “我……”王媚如虽看不见墨镜下的利光,身子仍因他的冷酷威胁而颤了一下。“好歹我们也好过一回。”   原本不打算追究这件事,经她口一出,昔日种种屈辱浮现眼前,他不再是那个失去自制的小男孩,而是握有他人生杀大权的黑道大哥。   斐冷鹰斜睇了她一眼,美丽是会消褪的,她就是最佳的范本。   “我对老女人没兴趣,你下垂的胸部动了几次手术?”他语气中含着如北极的冰风。   他……王媚如气得咬紧牙根,脸上的肉横抖着,她是动过几次丰胸手术又怎样,男人可爱得紧,一再用唇、舌、身体膜拜它呢!   她扭扭三寸鞋跟,脸色铁青地走到老人身侧。   “干爹,你要替我做主呀!瞧他说什么浑话。”   他微勾着冷笑拍拍“干女儿”的肩膀。“小孩子不懂事,哪懂得欣赏女人的肉体美,谁不知道他向来不近女色。”   “搞不好他偏好男人,你看他身边不时跟着左、右护法,说不定是专插屁洞。”老人恶毒的抹煞他心腹忠心护主的态度。   左、右护法丁介鸿、孟子忻满脸难看,衣服下的肌肉紧绷着,有随时要将衣服撑破的迹象,但帮主未作任何表示,他们只好将怒气隐忍不张。   帮主不是不近女色,而是不屑女人贪婪的嘴脸,为钱为欲而轻贱身体,不愿让污秽的女体亲近。   而处女他更不沾,以免徒生甩不掉的包袱,处在他们目前的情况下,似乎没一个女人可以招惹的。   倒是斐冷鹰展出一个令人生寒的笑容。“若真如你所言,斐家就此绝后了,你可别指望我为你送终。”   “你……你好样的,的确符合斐家的冷血、无情,难怪能接替我的位置。”老人眼底中藏着不易察觉的骄傲,只是无人看出。   “我凭的是实力可不是斐家的血缘。”他可是付出惨痛代价才换来今日的地位。   “干爹,咱们回家再聊,不要落人口实嘛!”王媚如站得有些脚酸,想早点休息。   老人瞧瞧四周的异样眼光,吩咐手下推着他往外走,正要招呼前来接应他的专车,一位看似忠厚老实的运将先生突然掏出一把火力强劲的黑星手枪。   并非斐冷鹰有意要以身护住老头子,实则是他靠得最近,下意识往左侧一推身子一懂,一颗子弹穿胸而过,鲜血如泉涌般喷染整件西装。   丁介鸿立即开枪还击,孟子忻手握枪把靠近帮主,一方面小心地警戒,以防有狙击手再出现。   “右护法,帮主中枪了。”随行的兄弟发现地面上不止的血花在扩散。   “什么?”孟子忻赶紧以身体掩护斐冷鹰。“介鸿,快扶帮主上车。”   丁介鸿在解决那名枪手后,迅速地回到原点,不等机场内荷枪的警卫奔出,飞快地和孟子忻上车,医院的急诊室。   临行孟子忻不忘命令仍留在现场的手下,快速地将双脚不便的老人送往安全地带,免得遭受警察盘询追问,进而扯出不必要的麻烦。   警车呜咽的呜叫着,老人深沉的眼中闪过一丝忧心,但很快就让精锐掩盖,发出令人不解的冷笑,和警车错身而过。   ※※※   血、血、血!美丽又鲜艳的红血,她可爱的宝宝又可饱食一顿。   这个嗜血如命的白衣天使不是吸血鬼,而是和吸血鬼一样缺乏人性的恶女白紫若。   四下无人,白色的床单下覆盖一具因车祸刚断气的年轻学生,扭曲残破的身躯尚存一丝温热,一根尖细的针趁学生家属未到时,偷偷地抽取死者残存的血液。   反正人都升天了,总要留点东西遗爱人间嘛!她算是替他积下辈子的功德。   “你怎么恶习不改,尽做些缺德事。”同事七美赶紧掩上门,很无奈地看着她将针筒中的人血注入血袋。   白紫若倒是大方地拍拍她惊恐的胸口。“神爱世人,不要浪费一滴可用之物,阿弥陀佛。”神本一家。   “唉!迟早这些过往之灵会来找你聊天。”见她一点都不心虚,理所当然的取用,七美实在很受不了她的怪癖。   “好呀!反正晚上守夜挺无聊的,多个朋友串门子也不错。”况且房东的老婆常“回家”找她们话家常呢!   “你喔!真是天生胆子大,我算是服了你。”若不是停尸间的尸体早已僵硬,她一定死守死人到天明。   七美想得绝对不假,白紫若还曾和停尸间的老王换过班,只为冰库“货源”不够多,而大火灾从现场不断送来呛死的温尸,她乐得无人打扰大抽死人血,整整三个月不工作休假去,因为她囤积了好几百袋的鲜血。   最后还是在院长的拜托下,医院上班,主因是某政界大老指名她看护患有白血症的儿子。   “这无关胆大胆小,我是无神论者,是非黑白自在我心,何必瞎操心呢!”嗯!不错,五百西西的血。   她愉悦地拎着两只血袋。   医院中,上至院长下至倒垃圾的欧巴桑,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她这个……“嗜好”,在诸多规劝无效后,只好任其妄为,医院人缘最好的护士。   有时医生和其他护士发现她在“偷血”,还会极尽一切努力地替她掩饰,不让病患家属有一丝微言,因此养成她更加无法无天地横行。   何况她盗血有分寸,不会伤及病人本身的安危,故而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纵容她此等缺德行为。   不过说也奇怪,像她这般恶劣又无医德的护士,居然是病人家属的最爱,任何顽强固执的病人到了她的手中,不消数日就乖得可以得模范生奖章,实在教人匪夷所思。   也许是祖师爷赏饭吃吧!她天生就是一位令人信服的南丁格尔,所以才深受众人爱戴。   但——   老天是不是瞎了眼,竟看不见她的种种恶行!难怪老听人叹苍天无眼。   七美没好气的啐道:“拜托,你不要笑得那么恶心好吗?不过是两袋死人血。”值得高兴成那样?真是有病。   白紫若连忙收敛嘴角的得意。“捐血一次,救人一命。请不要当着‘善心人士’面前污辱他。”   善心……人士?七美望着盖上白布的尸体,很想仰天长啸一番,看来是自己得吃几颗镇静剂才是,回头得记得找医生开药。   “你可以自创公益广告上的新解,可惜你那两袋血救的不是人。”拿血喂蛊?她是医学史上第一人。   医院中某些颇负盛名的医生,还情商加贿赂地拜托她出借已死蛊虫的“遗体”,好让他们做为科学上的研究。   所以,她的人缘岂会不好,她简直被这些人宠过头了,这更加剧她任性无理性的恶举。   “人命只有一条,蛊命自当如是,你不可以轻视任何一条小生命。”它们都是她的宝贝。   生命诚可贵,无关人或蛊。   “好啦,好啦!你那张利嘴谁辩得过你?快把血袋藏好,不要惹人非议。”她真的无药可救。   如果她将那堆恶心小虫子的热忱转移到病患身上,会有多少人受益无穷,可惜她非常人。七美十分扼腕这项事实。   听她一言,白紫若将血袋封好,放在两边的小口袋中,大小刚好适中,没露出馅儿。“放心,这事我老练得很。”她早就驾轻就熟了。   “老练?!”七美轻叹,这倒是。   “急诊室护士白紫若立刻前往急诊室,有病患急需救治,请立刻前往急诊室……”   甜美可人的广播声在各楼层响起,一听到这声音,几乎所有医护人员都知道此女又溜班了,而答案揭然可知,她一定在血的四周。   但当事人似无所觉,听而未闻,打算跷班回家喂食蛊宝宝们,七美见状连忙拉住她意欲离去的手。   “想去哪?你给我回来。”她用力地将白紫若拉往急诊室方向。   “哎呀!医院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护士,谁去都一样。”要不是怕血袋被挤掉,她才不任其拉扯呢!   “别不情不原的模样,医院闹护士荒,哪有那么多人手支援急诊室,你就认命吧!”   她没好气地反唇道:“你不是人呀?”   “我待会还要去五楼巡房,七楼的病人快换点滴了,然后回到三楼接手密斯李的工作,再来……”   “停——”白紫若手一举,用“哀怨”的眼神瞪她。“不要想加深我的罪恶感,本人正好缺少这一项。”   “你……”   七美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迎面而来的新护士打断话。   “学姊,你怎么还在这里?那个中枪的患者流了好多血,止都止不住。”她差点吓晕了。   血?!白紫若眼神骤然一亮。“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血库取血袋应急。”这次不用七美催促,她的脚步比谁都快。   七美朝她的背影叹息,缓缓地转身走向电梯,按下五的数字。   而新护士还搞不清状况,以为她救人心切,正要听从她的指示去血库取血,但脚一踏出就楞住了。   医生没说要取何种血型呀!这……   ※※※   “快、快、快!把本院最好的外科医生给我请出来。”心急如焚的丁介鸿猛敲急诊室的柜台。   刚处理完火灾事件的伤患,医护人员还来不及喘口气,心中颇为不悦地看着眼前这位“大哥”,故意磨磨蹭蹭地刁难他一下。   若不是见伤者失血过多已呈半昏迷状况,值班的护士才不愿拨内线电话通知外科医生到开刀房呢!   孟子忻脱下衬衫绑紧斐冷鹰的伤处,仍止不住冒出的血染红他扶持的手臂。“介鸿,你去把医生捉出来。”   非常时刻,他也顾不得其他,眼看帮主的生命力在一点一滴的流失,而他毫无办法的在一旁干着急,着实教人痛心。   “好。”丁介鸿一看到穿白袍的男人就一把捉,也不管他是内科、外科或是送披萨的小弟。   白紫若眨了眨眼,不太能理解这位肌肉发达的大哥干么一口气拖了五、六个实习医生和男护士,她有些疑惑地开口问:“这位先生,你要把这几位实习生带到哪儿。”她不好奇,只是一票人挡了路。   “实习生?!”他葛然膛大眼的问:“小护士,外科医生在哪?”   小护士?白紫若瞧瞧四周。“你在指我?”   “对。”他x的,丁介鸿急得想杀人。   “真好笑,急诊室就有一位外科医生,你干么舍近求远?”这人脑袋坏了。   她还当真不客气地在他面前嗤笑,一点都不畏惧他如山的高壮身躯。   “什么——”丁介鸿的吼声让一干实习生缩了一下脖子。   白紫若拍招轰隆隆的耳朵,不太有诚意地瞅了他一眼。“医疗设备是很昂贵的,请节制你的音量。”   “你在教训我?”他的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错,我在骂你笨,没吃过猪肉也该看过猪走路,难怪人家说四肢发达的人不长脑。”   嗄?!丁介鸿真的傻眼,头一回有人指着他鼻头骂他笨,而且是位不长个儿的小护士。   “还发呆?救人去啦!”话一说完,她推开他径自往急诊室去。   被她一推,丁介鸿这才想起帮主的伤势,他连忙慌乱地跟随盛气凌人的小护士。

第二章

麻醉药的效力渐渐褪去,伤口隐隐发疼,痛醒了正躺在白色病床上的斐冷鹰,他慢慢地恢复意识。   在道上混了些年,他的警戒心比一般人灵敏,虽然尚未完全清醒,但依头顶光线的明暗度可以得知一件事,有人在他房间。   而且还是个不怕死的女人,因为她居然在哼曲子!   他试图撑开有些沉重的眼皮,眯成一条小眼缝,入目是一片无杂质的白衣在晃动,顺着不太明显的腰隙往上瞄,那对弹动的两团肉倒有些分量。   再往上瞧,雪白皓颈令他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唾液,这女人很适合当情妇,即使她的脸被高举的手臂挡住。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她的动作打败,她……她到底在做什么?   如果有加害之意,应该是往血袋里注入毒剂,而不是抽……抽血?   “咳!”   他以轻咳提醒这位怪怪的护士,可她似乎太专心她的动作而未有回应,所以斐冷鹰又重重的咳了好几声才引起她不痛不痒的一句话。   “喔!你醒得真快。”   一转头,一张清丽娟秀的脸孔跃入视线内。

  两道不算淡的弯眉,活灵灵的杏仁镶在白玉珍珠上,小巧的鼻侧有两、三颗可爱的小豆……小雀斑,薄而有型的红唇未染半点人工色素,显现出自然的光泽。   整体来说,她不算是个令人惊艳的大美女,但浑身上下散发一种清新,亮眼的味道别有一种吸引人目光的纯净美。   但有一点他深感怀疑,就是她的眼中没有迸发一丝属于女人对他该有的倾慕或好奇,反倒是他头顶上的那袋血更能获得她的青睐。   至此,他有些不是味道地盯着血袋,几时他被女人簇拥的魅力,竟输给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   毕竟他早已习惯女人爱慕的眼光,很少有人不倾倒在他冷冷的气质下,惟独她,似乎感受不到他与生俱来的魔力。   “你为何抽我血袋里的血?”   白紫若不疾不徐地把针筒收回。“我只是奉医生指示,检查血袋中的血红素是否达到标准。”   这一套说法,她已经用过好几回,病患家属鲜有疑问的接受她说词,傻傻地付血袋的钱。   再者,她的表情不慌不忙,找不出半点破绽,也不像是为恶之人,医院的例行检查,未曾深究血袋内短缺的血液。   “小姐,你当我是无知的乡下村夫村妇吗?请找好一点的藉口。”他压根不相信她这番解释。   喝!好精的男人,白紫若不由得对他另眼相待。   “你可以问问主治大夫,我只是奉命行事的小护士。”   推卸责任的功夫她可是一流,何况这一招用多了,医院中宠溺她恶行的医生们早已习惯,自然会顺应她的说词欺瞒病人。   反正没啥损失嘛!   “最好不要让我逮住你在骗我,否则……后果不是你承担得起的。”他冷言警告着。   哈!威胁她?真是出门没烧香。“哎哟,我好怕呀!大哥。”她非常恶劣地玩弄他插在手臂上的针管。   喔——这个恶护士。   斐冷鹰有些无力地想去制止她的恶行,可是失血过多的虚弱身体硬是和他唱反调,刚缝合的伤口发出严重的抗议,疼得他脸色发白的说不出话。   “可怜哦!瞧你额头的大汗小汗直淌,啧啧啧!要不要先交代遗言,我不介意你将我列入遗产受益人。”   “你……你……”他气得找不到字眼畅言。   “什么你呀我的,节省点气力可以多活三分钟,需不需要我介绍几家好的葬仪社,可以打八折附赠一小口棺。”   牙根咬得喀滋喀滋响,斐冷鹰是鹰落平地遭虾戏,而且是一只没壳的小虾米,他一股怒气无处泄,只能用惯常的冷例眼光剐她的肉。   人是不能太自大的,偏偏白紫若不当他是一回事,家中那三头母老虎……三只小猫的爪子可比他利多了,她早就百毒不侵,谁甩他要死不活的冷调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他从牙缝挤出几个单音。   “干么,想找人砍我呀?”她才不怕呢!疯子亚的人脉和功夫会罩她。   没错。他在心里暗自承认想教训她,免得她目中无人,一再挑起他自诩冷静的脾气。   他再一次问道:“名字?”   没礼貌的家伙。“我姓小名护士,可别找错报复对象。”   “萧扈氏?”嗯!小护士的名字叫……“该死!你敢耍我。”他眼一瞪,两把怒焰在眼底燃烧。   斐冷鹰第一次发现他有杀人的冲动,他非常渴望用双手扭断她雪白的皓颈,生饮她体内流动的红色甘液,啃食她细嫩的粉红肉。   他那群该死的手下混到哪去了,居然没有半个人留守在病房,是存心要把他送上祭台任人宰割吗?   “安心休养是病人的责任,你要当个乖宝宝听护士姊姊的话,待会我买根棒棒糖犒赏你。”   他眉一挑,怒气被压抑在最深处。“这里应该不是小儿科吧!”   “哎呀!原来我走错病房了。”白紫若故作惊讶的一呼,“抱歉了,我以为你是患了巨人症的小贝比。”   目的得逞了,她当然脚底抹油要溜,可不会愚蠢地等门外那两尊山神发觉不对劲闯入,那时她就没搞头了。   身随意念而行,修长的双腿自动往门口迈去,她没多想地准备开门离开。   “把我的血留下。”   嗄?阴恻恻的冷风一至,她下意识地抱紧针筒。   “你……你不要那么恐怖嘛!我哪有拿你的血。”   这是别人的血,只是血型相同罢了。她不认为不妥。   撑着快倒下的身子,斐冷鹰十分佩服自己的行动力,在这么虚弱的情况下还能拎着血袋下床,并在她夺门而出的瞬间“走”到她身侧。   “这是我的血。”他举起她手中抽取的针筒。“放回去。”   其实他并非在意那儿西西……好吧!至少五十西西的鲜血,但不知怎么搞的,他就是不想让她太痛快,有些孩子气地要她“还血”。   他幼稚的举动很像吵了架的小朋友,讨回自己分送出的礼物。   “这是医生的嘱咐,我无权答应。”小气鬼,这又不是他的血,白紫若在心底暗骂。   “我再说一次,放回去。”虽然很可笑,他依然坚持己见。   哼!老虎不发威,他当她刚剪了爪子不成。“请求驳回,拒绝上诉。”   “你这……小女人。”他愤而用仅存的气力捉紧她的手腕。“信不信我有折断它的力量。”   白紫若微微的呼痛,趁他一个失神住他胸口一按。   报复可是两面刃,她绝不是束手待毙的蠢女人。   “啊——”   斐冷鹰因她的碰触而松了手,没料到这女人心比蛇蝎毒,反而趁他不备时出手“攻击”他的伤口。   霎时冷汗直流,痛得他跪地抱胸,无法阻止她得意地扬长而去。   ※※※   “两位大哥,你们的朋友已无大碍,快进去看看他吧!”白紫若很有“良心”地告诉他们。   在门外久候的丁介鸿、孟子忻一听,倏地从倚墙焦虑的神色回神,猛然冲进病房,连声谢字都没有。   “啧!没有教养的小孩。”她喟然一慨,潇洒地甩甩头走向长廊的另一头。   两人一进门,因为太过急切,差点踩到正欲起身的斐冷鹰,幸好平日锻炼敏捷的身手才未撞在一起。   “帮主,你怎么了?”   两人一人搀扶一边,将脸上布满汗滴的帮主抬回病床上,眼中有着深深的迷惑地挂好他手上的血袋。   提着气猛喘气,斐冷鹰在痛楚稍逝后,寒着声音问道:“那个小护士呢?”   “帮主是指刚替你净身的护士?”看她小小的个子,应该没胆惹帮主发怒。这是孟子忻错误的判断力。   “净身?!”他大约扫瞄了自己两眼,发现身上的衣物已换过,干净得找不到半滴血迹。   “是呀!从手术房转到病房,你昏迷了快两个小时。”所以他们等得心焦。   他们殊不知她帮他净身只是顺便,最主要是要他头顶上那袋鲜血,根据麻醉师的“帮忙”,他应该要再睡上一个小时,好方便她自由行动。   谁知他意志力惊人,提早一个小时清醒,才会碰巧撞见她在盗取他的血。   “小护士叫什么名字?”他非把她揪出来不成。   “呃……”两名茫然一视,答案明白写在他们脸上。   “子忻,查出那个护士的名字,把她带到我面前。”他反常的要为难一名护士令两人不解。   身在黑道,他们之所以愿意矢志追随帮主左右,是因为他的作风不像时下的黑道大哥,为了私利而涡灭天良,祸及无辜。   做人请求公道,不偏袒或任意伤及他人,一切以义为出发点,如今却为了一名护士……   “帮主,她是否得罪了你?”看那护士神情自若,不像闯了大祸的模样。   孟子忻的犹豫令斐冷鹰冷火直冒。“你认为呢!我像是那种自找罪受的笨蛋,好好的病床不待去吻冰冷的地面……”   “不会吧!帮主,她拉你下床?”丁介鸿十分怀疑她有那种力道。   不只他有此想法,连孟子忻都用不可能的眼神回视斐冷鹰。   有些事教人羞于启齿,斐冷鹰以懊恼的口吻命令。“找出她——”   于是孟医院找寻小护士的踪影,好在他始终没找着人。   不过,躺在病床上的斐冷鹰足足生了好几天的闷气,以不合作的态度找所有医护人员的麻烦,连手底下的兄弟也受到无妄之灾的波及。   ※※※   “匡啷——”   又一名惊惶失措的小护士从三O五病房哭着跑出来,满身溅满药水味和饭菜的残渣。来往的同事不禁摇头同情她的悲惨,但已见怪不怪了,自从三O五的病人住进来以后,没人得以全身而退。   “学……学姊,是不是该请紫若学姊回来上班?”   转角处有个打哆嗦的身影。   七美跟着抖了一下肩膀。“嗯!我待会向院长请求,缩短紫若的休假期。”希望她不会迁怒才好。   好可怕的病人,刚住院的第一天就威胁院长不得以他的枪伤报警,病房门口老是有几个“兄弟”模样的男人站岗。   他脾气古怪倒也罢了,还三不五时用一双杀人似的眼光射人,再胆大的护士都会受不住地拿不稳器具,怎能不教人战战兢兢地如履薄冰。   他一下子嫌换药护士笨手笨脚,医院的伙食不好,打个针吃个药都怀疑别人的动机,更过分的还是嘲笑医生的技术不佳,气得他的主治大夫大喊不干了。   “喂!你,进来把地扫一扫。”一名小喽啰手一指,点到年轻的小学妹。   “我?”她惊惶的往后退一步。   她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七美非常没有道德心地往她背后一推。“去,要有南丁格尔的精神。”   “学姊……”她发出猫般的呜咽声求救。   七美视而不见地朝院长大呼。“院长,我有事找你商量。”   就这样,可怜的小学妹被学姊抛弃,成为下一位被“同情”的受害者。   ※※※   四楼的顶楼有座小型的空中花园,中间有个类似烤肉区的圆型空间,屋顶是透明天窗,正向东的一面是完全落地式可活动的玻璃门。   玻璃门外是三坪大的阳台,有大理石的圆椅,以桧木不规则横切的桌面,和几株南洋风味的盆栽绿木。   白紫若躺卧在一侧的凉椅上,小腿搁在桧木桌上,半闭眼享受徐徐的南风吹拂,一杯冰镇梅子汁停放在指腕间,在她脚边蠕动的是泛着金光的金蚕蛊王。   它刚吃完四分当归,乖乖地陪同主人晒太阳,只是它是待在方型瓮中,照不到真正的阳光。   “紫若,电话接不接?”   一张敷着面膜的恐怖青脸出现在她眼前,吓得她吞掉梅子的核。   “咳……咳咳!弥弥,你嫌我命太长吗?非要考验我的胆囊够不够健康。”白紫若猛敲自己的胸口想咳出果核。   “你知道我不爱用化妆品,但工作上需要嘛!只好学广告那一套,弄些海底盐泥试试看。”   除了那件千年不变的蒙面及膝紫袍,惟一要见客的是自己那双充满魔性的眸子,总要好好伺候它。   “恶!好难闻的味道,你不要靠我太近。”捂着鼻子,白紫若尽量远离恶臭的根源。   “是是是,大小姐,电话要不要接?”无奈地摇摇手中的无线电话,唐弥弥也很不喜欢这味道。   电话?!白紫若看看墨绿的电话,再看看她脸上那堆烂泥,天人交战了一番,决定牺牲比酥饼还脆弱的友谊。   “你帮我听吧!”   懒人。“喂,我是紫若的室友……”   唐弥弥小心地不扯动脸部肌肉,连嘴皮都轻轻地一开一阖,避免皱了青褐色的泥膏。   一会儿,她才关机。   “陈院长要你明天上班,有个顽固病人要你看护。”唐弥弥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念出。   “不去,我还没休够假。”意思是她不缺血。   说起白紫若的家世,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她是台湾白氏企业的第一继承人,可是承袭外祖母的怪癖,喜养易伤人于无形的蛊。   在父亲亲属一再阻拦无效后,只好放手让她吃草去,为她成立一笔用之不竭的信托基金,让她领干股,坐享其成的花用股利,所以她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金钱。   医院的工作算是兼差,可有可无。   “院长承诺你接下这个工作,一天可抵两个血袋,五百CC的血液免费供应。”这个诱因该合她胃口吧!   院长真可爱,太了解她的需要,白紫若眉开眼笑,“既然病人这么乏人照料,我该秉持护士的职业道德去……”   “求求你不要逗我发笑,海泥容易剥落。”天呀!她脸皮可真厚,自捧自擂胡吹一通。   医院医院,每位医护人员或多或少都有些疯狂基因存在,所谓物以类聚。   全院最值得立碑表扬的,大概是和工友差不多辛苦的院长,他不仅要摆平一群爱造反的资深医生,还要安抚不时闹罢工的拿乔护士,其伟大不可言传。   医院到现在仍未宣布倒闭,而且“业务”有蒸蒸日上的趋势,唐弥弥觉得很不可思议,直道是世界末日来临前的乱象。   “对了,你今天不用去星象馆拐钱吗?”白紫若记得今天不是假日。   唐弥弥扶着下巴,口齿不清晰的解释,“三日是新月……十五……月圆……十三号星……星期五……我……”   喔!她听懂了,除了大周末外,黑色星期五不上工,每月初三是新月之夜和十五的月圆之夜,唐弥弥都不想工作,今日正好是初三的新月之夜。   白紫若看她说得那么辛苦,取笑地说道:“弄掉吧!你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魔女,不用改搭万圣节的列车。   被好友一调侃,唐弥弥有些心灰意念地放弃海泥敷脸,不太甘愿地动手剥掉半干的泥屑,留下坑坑洞洞的青黄颜色交接。   由于海泥未干,一些湿泥难以随之掉落,东一块西一块地黏在脸上,所以她心一横,用水果刀的刀背来刮,刮得皮肤红红紫紫的。   “喏!用热毛巾比较快。”背后一只玉手递来冒着热气的毛巾。   唐弥弥把热毛巾往脸上一抹,顿时觉得脸皮轻松多了。“天亚,你早退了哦!”   风天亚淡淡地耸耸肩。“老板不在家,工作太努力又没奖金可领。”   说穿了没什么大不了,总裁的独子今天载誉归国,预期在近日接手父亲的事业,一些高层主管赶着去接机、拍马屁,大部分的人都提早回家准备。   而她是小小的秘书,何必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办公室,于是随便找了个人代班接电话,藉口要轧票就溜了。   “哟!认真的秘书也懂得及时行乐呀!疯子亚,台湾的天要变了。”白紫若夸张地仰天一望。   不能怪她惊讶,因为风天亚的工作态度一向严谨,从无不良的纪录,优秀到她们要起立鼓掌,为自己的懒惰汗颜。   “弥弥,你的魔法书中可有记录人暂时失音的方法吗?哑巴护士似乎很不错。”她反唇相抗衡,逗得中间人发噱。   唐弥弥笑,“你们哦!”真是闲不住。   “今天的风不大,咱们来烤肉好不好?”白紫若突然如此提议。   “好吗?你明天要上班耶!何况中妮不在家。”   四缺一,总是少了一个角。   风天亚淡雅的附议,“放心啦!弥弥。紫若打通电话到花店给中妮,我负责去买材料,你就当升火僮吧!”   “好吧!我顺便邀一下房东大人。”还能怎么样,她一向是弱势族群。   一达成共识,打电话的打电话,买材料的买材料,烤肉架也架好了,大家各司其职地各尽本份,为忙碌的夜晚点燃热闹的火把。   ※※※   病房内的空气十分沉闷,每个人神情凝重,呼吸声都显得有些轻忽,没人敢大声呼吸。   床上的斐冷鹰沉着一张冷脸,用谴责的眼神数落他们的无能,令他们惭愧不已,久久不敢和帮主的目光对上。   “要你们找出狙杀大老的幕后主使者是困难了些,但是一个小护士……你们太令我失望了。”   他不懂自己在执着什么,非要找出那个盗血的小恶女。   真要为她的恶行教训一番,或是不甘被戏耍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她的出现,还是想狠狠吻她一顿?   吻?!   他怎么会出现这个念头?一定被那一枪伤到了神经,脑筋有点不清楚了。   不过回头想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教她以后不敢再动邪念,乖乖地当她的小护士,不至于惹到比他更凶残的人物。   到时,他可保不住她。   咦!她的死活关他何事,怎么尽为她操心?斐冷鹰十分气恼自己怪异的心态。   “舌头被乌鸦给叼了吗?我可不记得养了一群聋哑手下。”他将不快的怒气转嫁给一干手下。   丁介鸿硬着头皮进言,“帮主,医院似乎不惧恶势力,全力在包庇小护士。”   “喔——是这样吗?”他怀疑的口吻中饱含讥讽。   “是的,帮主。医院每个护士,但未能找出你要的那位。”孟子忻由原先的庆幸转成沮丧。   也许她知道惹到了黑道大哥,所以聪明地跑去躲起来,等到锋头过去再回到工作岗位。   可奇就奇在医院的医护人员,不但不怕他们的威胁利诱,而且只要帮主耍脾气把护士气哭,晚上一定没医生巡房,甚至一整天都不派人来换药。   还有些大牌的住院医生,干脆连搭理一声都嫌浪费时间,直接用鼻音一哼了事,更别提那些糟到狗都不吃的三餐。   因此他下了一个注解,医院。   “帮主,你要不要办理转院,或是直接回萨天帮疗养?这里的医护人员不太友善。”   丁介鸿还言轻了,正确的说法是没有医德,医生、护士都当三O五房是瘟疫区,非不得已绝不靠近三尺以内。   大多人宁可绕路而行,生怕被他们沾染上什么霉气怪症,污了白色袍衣。   “介鸿的提议正是兄弟们的心声,医院不安全。”孟子忻真正的医院。   顿了一下,斐冷鹰审视室内兄弟,专制的下了令人诧异的决定。“不出院。”   “嗄?!”众人傻了眼。   “你们在喊什么?”一只色彩斑斓的花瑚蝶,闯进不受欢迎的禁地。   王媚如的出现让不少兄弟眼睛一亮,呆呆地将视线停在她快蹦出的丰胸上,喉咙上下滚动,似在吞口水。   大概只有左、右护法和帮主不为所动,心中在嘲笑她的放浪和母狗天性。   “你又来干什么?”不给她好脸色看的斐冷鹰,十分不悦她的打扰。“你们出去吧!”他挥退呆滞的手下,仅留下丁介鸿和孟子忻。   色不迷人人自迷,无用的家伙,怎么学不会左、右护法的定力,了解烂瓜和腐泥是种不了一片好田。   不择手段诱取男人上床是王媚如的一贯作风,只要她想要的男人,一定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对于这点她有绝对的信心,因为至今还没有男人能拒绝她高超的床第技巧。   而斐冷鹰,她更是志在必得。   “医院的伙食不如自家煮得有味道,我可是为你亲自下厨煮了好几道好菜,你尝尝看。”   头一偏,斐冷鹰明显拒绝她的殷勤。“你确定没下毒?医院是个脱罪的好地方。”   “死相。”她一屁股就想往他床头坐,却被丁介鸿以高大身躯挡住。“左护法不必防我吧!”   “帮主伤势未愈,医生特别叮嘱非医护人员不得靠近,以免快结痂的伤口又裂开。”   王媚如用怨恨的眼神狠瞪碍事的家伙,偏偏他把医生抬出来当挡箭牌。“我一向心细手巧,绝不会伤了你的帮主。”   “是吗?”子忻警戒地帮斐冷鹰拉高被单,遮住她饥渴的眼光攻击帮主的裸胸。   若不是他们在场,她恐伯会剥光衣服爬上帮主的床,不会考医院里。丁介鸿不屑地谨守“忠犬”信念,固执地不移半步。   “丁介鸿、孟子忻,我王媚如哪里惹了你们,何必当我是毒蛇猛兽?”她心痒地想手刃这两人。   “人心隔肚皮,我们不怕明枪,只防有人霸王硬上弓,非要暗箭直射幽谷。”   丁介鸿暖昧的口吻令她气得痒痒。“小鹰……呢,冷鹰,你看我是那种荡妇吗?”虽然她是想跟他上床。   自以为是的王媚如呢喃着哝语,认为斐冷鹰和她一样难忘昔年未竟的床技,殊不知这是他人生的污点,他巴不得一刀了结她淫荡的一生。   “那不是事实吗?”他讽刺的冷言着。   她顿时颜面全失,但什么叫羞耻她可不懂。“荡妇本该配黑道大哥,难不成你想要个小处女。”   “我的需求不劳你费心,也许大老没说错,我比较喜欢插屁股的洞!”   王媚如还来不及开口,一道惊讶的女声先行响起。   “天呀!原来你是同性恋者。”   众人一致将视线移到门口娇小的护士身上。

健康小居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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