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枫nbsp关于柏拉图的爱欲四

文章来源:后天性无眼球   发布时间:2016-11-23 9:25:32   点击数:
 

10月13日(周四),刘小枫先生将做客第期思南读书会,分上下两半场,带领读者进入《斐德若》,走近柏拉图的世界。本文选发刘小枫先生的文章,发表于《南海学刊》。

苏格拉底的爱欲与民主政制

——关于柏拉图的“爱欲四书”

刘小枫

柏拉图的传世作品共36篇,虽篇幅长短不一,相互之间却有明显的内在关联——甚至有相似的细节。克莱因将《泰阿泰德》、《智术师》、《治邦者》编成“三部曲”,以展示苏格拉底在审判与受死的背景下如何为自己的生活方式辩护(克莱因,《柏拉图的三部曲》,成官泯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在这个三部曲上,郝岚再叠加5篇对话,编成一出连贯的“八联剧”,以展示苏格拉底自我辩护所面临的双重难题:不仅面对城邦的指控,也得面对哲学的指控(郝岚,《政治哲学的悖论》,戚仁译,华夏出版社,)。朗佩特则另把《普罗塔戈拉》、《卡尔米德》与《王制》编成连贯的三部曲,同样力图展示苏格拉底如何为自己的生活方式辩护(朗佩特,《哲学如何成为苏格拉底式的》,戴晓光、彭磊译,华夏出版社,,页10-12),他还计划把《斐多》、《帕默尼德》和《会饮》编成一部三联剧,以展示柏拉图笔下的青年苏格拉底走过的道路。这些尝试表明,阅读柏拉图的作品,除了单篇读法,还应该有织体式读法。

古代编辑家按古希腊肃剧演出的四联剧形式将柏拉图的36篇作品编成9出四联剧,已经在提示后人阅读柏拉图时应该注意织体式读法。无论三部曲还是四联剧的编辑方式,都使得柏拉图的相关作品成了对观文本———对柏拉图作品的织体式读法就是对观式读法。[1]如果要展示柏拉图作品的内在织体,四联剧形式也许更符合古典读法的原貌。问题在于,柏拉图作品的内在关联主线究竟由哪些作品构成,自施莱尔马赫以来一直是一大难题[2](施莱尔马赫,《论柏拉图的对话》,黄瑞成译,华夏出版社,,页89-93)。如施特劳斯所说,柏拉图的每一部作品透露的仅是苏格拉底言行的某一个方面,尽管其中有些作品比另一些作品具有更为基本的性质[3](施特劳斯,《什么是政治哲学》,李世祥译,华夏出版社,,页21-30;施特劳斯,《柏拉图式政治哲学研究》,张缨译,华夏出版社,,页54-)。倘若如此,如何把握柏拉图作品的内在关联,既涉及如何理解柏拉图怎样编织基要主题,也涉及如何确定哪些对话是柏拉图的基要作品。换言之,柏拉图作品的现代编法迄今面临一个诱惑:是否有可能提供一出柏拉图基本作品的四联剧。毕竟,即便在西方的一般知识人中,读完柏拉图全部作品的并不多,有耐心读完柏拉图长篇作品《王制》的也不多,遑论《法义》。

笔者从柏拉图的中篇作品中挑选出最富文学色彩的4篇,[4]按戏剧时间先后编成四联剧,这一编辑构想来自施特劳斯的启发:通过对《会饮》的识读,施特劳斯让人看到,柏拉图笔下苏格拉底的基本形象是一个“爱欲者”。[5]可以说,无论苏格拉底成为城邦最“聪明的人”(神语)、抑或遭遇城邦的指控,概因苏格拉底是这样一个“爱欲者”(伯纳德特,《苏格拉底与柏拉图:爱欲的辩证法》,张文涛译,载刘小枫编,《经典与解释8:苏格拉底问题》,华夏出版社,,页-)。《斐德若》与《会饮》是公认的“爱欲对话”姐妹篇,《普罗塔戈拉》则明显是《会饮》的戏前戏,其戏剧时间不仅处于雅典民主政制时期的一个特定时刻,而且揭示了苏格拉底个人经历的一个决定性时刻:他意识到自己的生活方式面临民主政制的挑战(朗佩特,《哲学如何成为苏格拉底式的》前揭,页6-13)。至于《斐多》,则不仅与《斐德若》有直接关联,而且不难看到,即便在被判刑后受死之前的那一刻,苏格拉底仍然以自己的方式充满爱欲。[6]因此,有理由将柏拉图这4篇基本作品编成“柏拉图爱欲四书”———不用说,它们不仅相互关联、值得对观,而且每一篇也都还与这出“四联剧”织体之外的其他柏拉图作品相互关联。[7]在我国读书界,这4部作品获得的喜爱也最多。笔者不揣简陋,扼要谈谈这4部作品各自的独特性及其相互关联。

一、《会饮》在柏拉图作品中的独特性

长期以来,柏拉图最著名的作品非《王制》莫属(又译《理想国》)。然而,自20世纪后半叶以来,《会饮》却成了柏拉图最受欢迎的作品。为什么?从表面看似乎不难理解:年的西方“文化大革命”标志着一场“爱欲”的自由解放运动来临———海德格尔早年的学生、左翼哲学家马尔库塞在十多年前发表的《爱欲与文明》()成了解放“[自然]爱欲”的哲学指南。《会饮》的基本主题是把“爱欲”尊奉为“神”,文中甚至有人提出了保护男同性恋“爱欲”的自由立法提案,这样的经典作品会吸引时人眼球并不奇怪。

令人费解的倒是,的确也有西方学人拿柏拉图的这部作品来为解放同性恋作论证。无论如何,在后现代的这个狂欢时刻,两千多年前的《会饮》成了时髦读物之一,在古希腊作品中堪称绝无仅有。[8]

《会饮》的基本情节很简单:几位商界成功人士在进城的路上缠住苏格拉底的一位年轻弟子,要他讲述多年前肃剧诗人阿伽通在家里搞的一次“会饮”———因为苏格拉底应邀参加了这次会饮,就“爱欲”问题发表了一通意见,他们对此很感兴趣。苏格拉底的这位年轻弟子当时年纪还小,并不在场,仅从一位老辈人那里听到过关于那次会饮的情形,但他后来曾向苏格拉底本人核实过。出于心地单纯和心直口快,他向热心打听会饮事件的商界人士转述了他听来的叙述。那次会饮共有7人就爱欲问题发言,用今天的话说,柏拉图的《会饮》记叙的是雅典民主政制时期一次关于“爱欲”的公共论坛———这在柏拉图的作品中绝无仅有。

公共论坛是民主政治文化的标志:既然每个人都有平等的政治权利,再重大的问题都应该“有话大家说”。在这篇作品中,苏格拉底所置身的民主时代的政治文化特征非常显眼。首先,开场时缠住苏格拉底的年轻弟子打听会饮的是几位商界成功人士———当时的雅典以工商业发达著称,民主政制与商业化文明有直接关联。[9]第二,这次会饮的谈话主题———颂扬“爱欲”——是通过民主商议方式确定的。事实上,每位在场人的发言的确体现了民主表达意见自由的特征。第三,为“爱欲”正名或“翻案”,本身就反映了民主政制的哲理基础和伦理后果。

颂扬“爱欲”是通过民主协商的方式确定的,在那个场合,这一决议具有政治强制力。可是,轮到苏格拉底发言时,他却拒绝参与颂扬“爱欲”,声称自己起初口头答应、心里却没有答应,理由是———他不能接受先前那些颂扬“爱欲”的发言者的修辞原则。这意味着,苏格拉底即便能够接受民主政治的形式原则,也不能接受民主政制的实质原则:把爱欲颂扬成一个“神”。在迫使在场的人同意他以自己的方式来谈论“爱欲”之后,苏格拉底讲述了“从前”的自己从一位先知式的女教师那里学习理解“爱欲”的经历。换言之,苏格拉底在这个民主政制的规定场合不仅暗中修改了民主政治的形式原则,也修改了民主政制的实质原则。就修改民主政治的形式原则而言,苏格拉底的发言基于其强制在场的其他人接受他的规则,以至于苏格拉底这时显得像个僭主——但他不惜让自己成为僭主的理由是:必须讲述“真实”。就修改民主政制的实质原则而言,苏格拉底针对自由民主的种种“爱欲”论,提出了他所理解的整全的爱欲观。如果说先前5位发言人表达了自由民主的“爱欲”的种种理据,苏格拉底的爱欲观则体现了民主政治原则难以接受的前提:并没有普遍人性,因此也没有普遍的爱欲——无论人性还是“爱欲”,在世人那里都有德性品质上的差异。如果否定这样的德性差异,最终就会否弃低劣与高贵的道德差异。

话说回来,在这个公共论坛的场合,苏格拉底并没有直接发言———他的发言仅仅转述了他的女教师对“爱欲”的理解。这样一来,苏格拉底对民主政制实质原则的否定就显得节制而且温和。无论如何,苏格拉底在这个民主的场合成功地表达了他对“爱欲”的自我理解。苏格拉底发言结束之后,来了一位已喝得醉醺醺的不速之客———年轻的民主政治家阿尔喀比亚德,当时他被“社会舆论”视为苏格拉底的学生。阿尔喀比亚德闯入后,也被要求颂扬“爱欲”,对这一民主的规定,他既接受又没有接受:接受的是必须讲一篇颂辞,没有接受的是颂扬“爱欲”。他凭靠自己的醉态坚持要颂扬苏格拉底,于是,这位后来在历史上名声狼藉的民主政治家把苏格拉底当作“爱欲”本身来颂扬了一番。

《会饮》的内在情节以揭示苏格拉底是一个怎样的爱欲之人达到高潮,以至于这场关于“爱欲”的公共论坛最终展示的是苏格拉底的爱欲:苏格拉底的发言讲述了自己学习爱欲的经历和所得,阿尔喀比亚德的讲辞不仅让在场的人得知苏格拉底与他的关系真相,更重要的是展示了苏格拉底在政治生活中的表现——节制、正义、勇敢而且热爱智慧——尤其揭示了苏格拉底言辞的双重特征。

这次关于“爱欲”的公共论坛发生在民主政治时代的桂冠诗人阿伽通家,绝非偶然。论坛以意外闯入的民主政治家阿尔喀比亚德对苏格拉底的颂扬结尾,则显示了柏拉图的笔法:关于“爱欲”的自由言论竞赛,获得桂冠的是苏格拉底。无论就形式还是内容而言,《会饮》都是柏拉图作品中体现民主政治语境最为鲜明的作品。在当今时代,如果愿意从苏格拉底那里学到如何理解人生,《会饮》理应是阅读柏拉图作品的入门第一书。

苏格拉底寻找阿尔喀比亚德

二、《普罗塔戈拉》与启蒙智识人

就体现民主政治语境而言,仅次于《会饮》的是《普罗塔戈拉》。这部作品与《会饮》明显的戏剧连续性在于:《会饮》中参与这场公共论坛的发言人,除阿里斯托芬外,全都在《普罗塔戈拉》中出现过,而且当时大多年纪还小———阿伽通才16岁左右。这意味着,《会饮》中关于“爱欲”的自由言论,与智术师在民主雅典搞的启蒙有直接关联。

就作品的情节而言,《普罗塔戈拉》在柏拉图的所有作品中堪称最富戏剧性,虽然它记叙的事情本身同样很简单。一个名叫希珀克拉底的雅典年轻人听说闻名遐迩的智术师普罗塔戈拉到了雅典,激动不已,一大早敲开苏格拉底的门,要苏格拉底同他一起去见下榻于雅典富人卡利阿斯家的普罗塔戈拉,引荐他做普罗塔戈拉的学生。苏格拉底批评希珀克拉底鲁莽,还不认识普罗塔戈拉是怎样的人就冒失地决定把自己的灵魂托付给这人。不过,尽管苏格拉底批评了希珀克拉底,但最终还是带他去见了普罗塔戈拉。可是,接下来看到的是一场苏格拉底与普罗塔戈拉的交谈,而非普罗塔戈拉与希珀克拉底的对话。原来,苏格拉底带希珀克拉底去见普罗塔戈拉,为的是通过自己与普罗塔戈拉交谈让希珀克拉底亲眼看到,做普罗塔戈拉这种人的学生的确危险。

苏格拉底与普罗塔戈拉

当时在卡利阿斯家里下榻的智术师不止普罗塔戈拉,还有著名的普罗狄科和希琵阿斯。可以说他们分别代表如今的三类外国哲学家:公共政治学家、分析哲学家、科学哲学家。如施特劳斯所说,《普罗塔戈拉》是智术师出场最多的柏拉图作品。不仅如此,当时在场的追慕智术师们的年轻人也最多——有几十个。可以说,在柏拉图的所有作品中,除《苏格拉底的申辩》之外,苏格拉底所面对的世人最多、最庞杂的一次,也在《普罗塔戈拉》中。尽管如此,当苏格拉底和希珀克拉底来到卡利阿斯家门前时,却见大门紧闭——这意味着智术师的启蒙在当时还处于秘密阶段。

苏格拉底把希珀克拉底带到普罗塔戈拉面前时,普罗塔戈拉问希珀克拉底想要个别谈还是当着在场的所有人一起谈,苏格拉底替希珀克拉底回答说由普罗塔戈拉自己决定。普罗塔戈拉毫不迟疑地说,当着在场所有人一起谈。听到这样的回答苏格拉底就在心里想:“我猜他很想在普洛狄科和希琵阿斯面前演示一番,显得我们这些有爱欲的人都是冲他而来”(《普罗塔戈拉》c7-d1)。显然,普罗塔戈拉不仅踌躇满志,而且天性好面子。这里出现的“有爱欲的人”这个语词是《会饮》和《斐德若》中的关键词,在《普罗塔戈拉》中,这个语词指的是众多各色年轻人。换言之,当时那些围着三位智术师的年轻人想必与希珀克拉底相差无几,他们对智识有爱欲,但又对自己的爱欲缺乏自我认识,并不知道自己的爱欲可能会给自己的灵魂带来什么危险。

接下来的整个对话让人看到,苏格拉底挺身挡在了智术师与年轻的爱欲之间。他凭着高超的修辞技巧刻意引导与普罗塔戈拉的对话,让年轻人的爱欲免于智术师的诱导——苏格拉底与普罗塔戈拉的对话乃至争辩自始至终是表演性的。不妨设想,如果苏格拉底与普罗塔戈拉单独在一起或仅有极少数人在场,他一定不会像人们看到的那样与普罗塔戈拉进行表演性对话(不妨比较《高尔吉亚》)。施特劳斯敏锐地看到,苏格拉底在与普罗塔戈拉的对抗性论辩中,多次显得说话不地道或“不正义”(强迫对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乃至最后把普罗塔戈拉逼得当众丢面子。然而,苏格拉底对普罗塔戈拉的“行不义”是为了更大的“正义”:救护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之爱欲。

作为“爱欲”四联剧的开端,《普罗塔戈拉》展示的是“爱欲”与启蒙的特殊关系:任何时代都不乏对智识有爱欲的年轻人,但并非任何时代的年轻人都会遇到智术师式的启蒙。如果说《普罗塔戈拉》充分展示了雅典民主政制时期年轻人爱欲的政治处境,那么,《会饮》则让人看到这种处境的结果:斐德若、阿伽通、泡萨尼阿斯、厄里克希马库斯、阿伽通,经智术师们启蒙之后,不仅提出了富有民主政治色彩的自由“爱欲”观,而且说得振振有辞,看似不无道理。智术师所传授的修辞术让这些年轻人成了各色能说会道之士,苏格拉底在《普罗塔戈拉》中孤身与智术师群体的缠斗显得以失败告终……

三、《斐德若》在柏拉图作品中的特殊位置

斐德若在《普罗塔戈拉》中是个不起眼的角色,仅仅提到他在场而已(《普罗塔戈拉》c6)。但在《会饮》中,斐德若成了显眼的人物——实际上是他提议把“爱欲”作为“神”来颂扬。斐德若与阿尔喀比亚德不同,他没有搞政治的爱欲,但对言辞有与生俱来的爱欲。戏剧一开场看到的是:接近正午时分,苏格拉底在城墙边碰到正要出城去溜达的斐德若,斐德若一大早就听吕西阿斯诵读了一篇关于“爱欲”的讲辞,由于坐得太久,他带上吕西阿斯的讲稿打算到城外继续欣赏———斐德若对吕西阿斯那篇关于的“爱欲”讲辞之爱欲到了痴迷的地步。

斐德若遇见苏格拉底后欣喜不已,他用吕西阿斯的“爱欲”讲辞引诱苏格拉底,要苏格拉底陪他一起去城外欣赏吕西阿斯的讲辞。于是,两人来到城外一处有树木、泉水、草地的郊野。《斐德若》是柏拉图作品中常见的两人对话,但这样的对话场景在柏拉图的作品中却独一无二——场景不仅是城外的郊野,还是如今所谓民间宗教的祭神地。

吕西阿斯的“爱欲”讲辞是依据智术师的修辞术理论写成的一篇劝导文范本,他要讲的道理是“应该爱欲一个没爱欲的人”,斐德若感叹这篇讲辞的构思精妙无比。可是,这个“没爱欲的人”却引诱另一个人爱他,这听起来就让人觉得荒诞不经,斐德若却觉得这篇“爱欲”讲辞的立意绝妙无比,可见斐德若对言辞的爱欲被智术师的修辞术忽悠到了不辨是非的地步。在此,民众蛊惑家的修辞成功俘获了斐德若的爱欲——与在《普罗塔戈拉》中的说法一样,在《斐德若》中,苏格拉底把智术师视为民众蛊惑家。

斐德若念完吕西阿斯的“爱欲”讲辞后,苏格拉底认为吕西阿斯说得还不够完备,于是就“应该爱欲一个没爱欲的人”即席发表了一篇“爱欲”讲辞。由此已经可以感觉到一个相当可笑的内在矛盾:斐德若和苏格拉底都对吕西阿斯的这篇讲辞显得充满爱欲,而讲辞本身赞颂的却是没有爱欲的人。于是,这里出现了一个问题:什么是真实的爱欲。其实,苏格拉底对吕西阿斯讲辞的热情是假的——他就这个题目发表完讲辞后就对斐德若说,自己觉得冒犯了爱欲“神”,需要马上再发表一篇赞颂爱欲的讲辞。于是,苏格拉底又作了一篇被他称为“悔罪诗”的长篇讲辞来阐明相反的道理:“应该爱欲一个有爱欲的人”。这与在《会饮》中借第俄提玛之口表达对“爱欲”的看法一样,在这里,苏格拉底说,他的这篇“爱欲”讲辞出自抒情诗人斯忒西科若斯。

《斐德若》的前半部分与《会饮》相似,由3篇关于“爱欲”讲辞构成。不过,这里的3篇讲辞明显更具表演性,尽管《斐德若》是两人单独在一起的场合,本来无需什么表演。苏格拉底表演完后,随即与斐德若就应该如何制作讲辞展开了一场讨论,以至于《斐德若》在结构上泾渭分明地分为两部分:前半部分是3篇表演性讲辞,后半部分是讨论如何制作表演性讲辞的技艺(修辞术)的对话。这样的结构曾经让人感到困惑,其实,不难理解的是:前半部分的3篇“爱欲”讲辞明显是在为后半部分的修辞术讨论提供范例。

表演性讲辞是民主政治文化的基本表征之一。按照智术师的修辞术理论,这类讲辞的目的是迎合民众意见,把如今所谓“传媒”意见讲得似真实一般,只要能让人信以为真就行——吕西阿斯制作的讲辞就是按此理论搞出的一个范本。换言之,智术师的修辞术原理是为雅典民主政制而设计的,“通过    上半场:15:00-17:00

   下半场:19:00-21:00

地点:重庆南路号宴会厅二楼

主题:柏拉图《斐德若》导读

嘉宾:刘小枫

主持:黄德海

在思南阅读世界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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