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前夫他后悔了
温蕊幼年失母,后来父亲也出了意外,唯一的依靠便只有司策一个人。
她跟着他进了司家,改了名字忘了过去,努力将自己活成一道影子,只为了留在司策身边。
寄人篱下的生活总有许多委屈,但温蕊从来不说,她只希望永远做司策的一条小尾巴,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替他写作业帮他背黑锅,为他挨骂还有挨打。甚至在司家人向他逼婚的时候,牺牲了自己嫁给他,只为当他的一个工具人太太。
温蕊的前二十多年没有自我只有司策,他是她生命的全部。
司策也理所当然地这么认为,有意无意地忽略着这个太太。
直到有一天,隐形人一般的太太向他提出了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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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小尾巴突然要造反,司策不以为意,尾巴就是尾巴,怎么离得了他这个主人。
没想到温蕊一走就没再回来过。
后来某一天他一个人坐在光线昏暗的剧场角落里,看着台上的温蕊开放麦,容光焕发地说着段子的时候,仿佛换了一个人。
“门不当户不对,没点本事别遭罪,你是好人我不配,忘了我吧下一位。”
司策……
从前他以为人类不需要尾巴就能活,现在他才知道,没了这条小尾巴他根本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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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都市情缘破镜重圆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蕊,司策
精彩选段:
清晨六点,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照亮了卧室的一角。
温蕊被一阵细碎的起床声吵醒。昨晚折腾过久的身体一时挣扎不起,只能撑起疲倦的眼皮看一眼站在床边的身影。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男人的手,却一巴掌抚过了对方坚实赤/裸的上身,停在了腰际的位置。
向来温柔内向的她不知从哪里升起股勇气,手不受控制地动了动,似乎是为了占便宜特意捏了两下那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劲腰。
再要开口时,却被一阵吵闹的蝉鸣声闹醒。她揉着眼睛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学校的教室里,楼外晒了一早上的国槐枝叶有些发蔫,一如她现在的状态。
下午的课总叫人发困,不知不觉就在课前睡了过去。可怎么会做那样一个梦呢?那是今早起床时的一个片断,在梦里显得尤为情/欲浓重。
温蕊想醒醒神,便趁着教授还没来的当口打开微博翻八卦,却被一条本地的财经新闻吸引了目光。
“突发,巨峰集团今早易帅,顺利完成新老交接,年轻新贵董事长正式接手集团,老股东之一秦氏完成股权交接,正式退出集团。今早开盘巨峰股价震荡上扬士气如虹,丝毫未受易主事件影响……”
博文底下一连放了九张图片,大多为巨峰从前在网络上批露过的媒体照片。温蕊一眼就看到了秦氏集团的董事长秦弘德,还有几位也曾在家里见过,都是商界的大佬式人物。
这些都是巨峰曾经的风云人物,但从今天早上开始,这里面一些人就正式退出了巨峰的历史,成为了过往云烟。
难怪他昨晚回来得这么晚,今早又离开得那么早……
财经新闻远没有娱乐八卦来得惹眼,这么条不起眼的博文下面也没多少条留言。但就这么寥寥几十条评论里,还有不少人在好奇巨峰的新任董事长是哪位。
被怼了的那一位十分不服气,立马在下面发了一连串的企业家照片。仔细一看还真是质量堪忧,勉强有几位能做到五官端正。
几十条评论里被这些或胖或秃的年轻企业家的照片占据了一小半,剩下的也都是些不知所云的评论。
温蕊翻了翻觉得没什么营养,正准备退出的时候,听见旁边的两个室友在讨论新买的杂志封面。
潘霜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又是司策封面,今年这都第几本了。”
另一个室友李诗琴一脸得意道:“金九银十没听说过?我们策策影帝兼顶流,这封面除了他还有谁能拍。”
“他这两年好像没拍新戏吧,我还以为他息影了。突然这么多封面是要复出的意思?”
“什么复出,一直就在好不好。前几年不接戏那叫沉淀,你看刚一接陈导的大片,马上所有的杂志和资源又都来了。你策爷就是你策爷,那些小鲜肉没法儿比。”
潘霜像是故意要气她:“万一他已婚的事儿被扒出来,就得让位了吧。”
“谁说他结婚了,全是黑子营销号乱说,你别信那些。有证据吗?天天传天天说,我就没见人家戴过婚戒,他老婆长什么样有谁见过吗?”
温蕊拿手机的动作一顿,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结婚几年她依旧没养成戴婚戒的习惯,司策也没有。
两个室友还在讨论司策婚否的问题。
“他现在的人气和咖位,就算结了怕也不敢说。”
李诗琴是司策忠粉:“有什么不敢说的,他有作品又不靠粉丝,也不怕被资本抛弃。人家自己就是资本,思策影业没听说过吗,直接用了他自己的名字。这是什么,这就是资本。”
“那怎么不用名字里那两个字,换了个同音字又是为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他姓司啊,这个姓你不懂吗?一不小心就会被微博屏蔽的姓氏,这个姓是可以随便用来给企业冠名的吗?”
“这么说起来司策就是传说中那种要是演艺圈混不好,就得回家继承万贯家财亿万基业的贵公子?”
李诗琴十分得意:“那是自然。”
“那他要是结婚老婆得选什么样的,得联姻吧,是不是名字不可说,也跟司姓一样--微博一搜就得根据相关政策屏蔽的那种?”
这下子李诗琴的脸色也有点难看,讪笑着道:“大概吧。”
温蕊假装看书学习,尽量不去听她俩的对话。正装模作样时,旁边的潘霜突然伸手捅捅她,示意她往教室门口看。
顺便还跟李诗琴咬耳朵:“小学弟又来了,又送奶茶?”
温蕊看着卫嘉树走进教室,径直朝自己走来。
他是温蕊同系的学弟,只比她小一级,两人的关系不止学弟学姐这么简单。在工作上卫嘉树算是温蕊的前辈,一直对她很照顾。
卫嘉树这会儿过来,却是给李诗琴送票:“搞到几张思策影业发布会的入场券,学姐感兴趣吗?”
温蕊听到这话抬头看他,突然意识到他是在讨好自己的室友。
卫嘉树或许对她有几分意思,但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温蕊也只当不知道。但最近这段时间,他跟自己的室友们走得很近。前几天是请客喝奶茶,今天又送发布会的内部票。
明星云集的现场对李诗琴这样的追星女孩极富吸引力,她当场就尖叫出声。
“要要要,自然要,说不定还能搞几张合影和签名。”
潘霜也挺感兴趣:“我听说过这个,是不是秦芷也去?她是思策的人吧,听说跟他们老板关系不错。”
秦芷的老板就是司策。
李诗琴立马反驳:“好个屁,整天不要脸蹭我们策策热度。”
温蕊一听到秦芷这个名字,身体不由一僵。刚刚财经新闻里提到的那位秦弘德就是秦芷的父亲。换句话说,如今娱乐圈正当红的新一代小花秦芷,是个实打实的豪门千金白富美。
这些众人皆知,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秦芷还是司策的……青梅竹马。
耳边对话还在继续,李诗琴的声音比别人高了几个分贝:“什么,司策也要去?学弟你消息准吗?那我更得去了,我得去看着点,以防秦芷团队回头又乱说,瞎攀扯跟策策的关系。”
卫嘉树把票给了她们,一共三张。旁边有感兴趣的女生就凑过来想分一张。
卫嘉树心满意足地准备送走几位学姐,顺便陪温蕊上接下来的两节课。
“课我替你们上,一会儿点名我会帮喊到。”
“你一男的怎么帮我们喊……”
李诗琴笑得正欢,突然手被人握住。低头一看发现温蕊正在看她:“我也去吧。”
没有人想到温蕊会去,连她自己都被这想法吓了一跳。可她说话间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收拾书包就要走。
卫嘉树急了:“学姐你也去?万一点名……”
“麻烦你捏下嗓子替我喊声到。”
温蕊说完拿起书包和李诗琴潘霜离开了教室,剩卫嘉树一个人摸不着头脑。
温蕊居然会对那种明星扎堆的活动感兴趣?失策了,下次应该谨慎些。
其实卫嘉树不知道,温蕊不是对明星感兴趣,只是想见司策一面,哪怕不能面对面,隔得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最近这一阵儿他几乎不着家,之前温蕊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刚刚看了那条财经新闻后就都明白了。
集团夺权这么大的事儿,难怪他忙得整天不露面。只是他早上刚刚摆平的集团的争斗,下午就忙着去新闻发布会……
说起来这也不是他必须出席的场合。联想到刚才潘霜说秦芷也会来,所以司策这是来捧她的场?
司秦两家是联姻关系,司策的大伯母就是秦芷的姑姑,几十年来两家向来利益一致。秦弘德这次退出巨峰,显然是把自己手中的股权都割让给了司策。搞不好还帮着司策拉拢了一波董事局的老人。否则后者年纪轻轻也不能那么顺利就夺了巨峰的权。
秦家帮了司策,那他是不是也要投桃报李?
温蕊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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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会在离学校不远的岚生酒店举行举行。
发布会大厅里,台上主持人明星站了一串儿,底下前排坐的都是思策的高管以及合作方的代表,后面大半则是媒体记者,忙着抢占最优位置拍照提问。
温蕊他们这些无关人士全都挤在了最后几排的角落里,伸长了脖子也看不清前面究竟有什么人。
只是坐下看了一会儿后,前面人群突然发出了一阵骚动。李诗琴似乎是粉丝天性,竟然眼尖地捕捉到了司策的身影。
她激动地叫了声“我们策策来了”,顺便捏了下温蕊的胳膊。后者疼得一哆嗦,探头去看的时候大屏幕上适时地出现了司策的侧脸,引起场内一阵轰动。
任何一个明星上台的时候,都没有司策出现引起的动静大。但他却只是安静地坐在第一排,嘴角平直不带笑意,侧颜清晰而冷峻。
那一份贵公子般的清隽与矜贵,确实当得起巨峰掌舵者这一职位。
温蕊靠着那匆匆的一瞥,在场内坐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因为想上洗手间才中途离开,结果好巧不巧就在走廊里撞见了司策的经纪人虎哥。
虎哥自然也认得温蕊,上前寒暄了两句后突然道:“策哥这会儿在休息室,要不要我带你过去?”
温蕊想说不用,又抑制不住心里对那个男人的想念,终于还是微笑着谢过虎哥,跟着他去了休息室。
司策的VIP休息室所在的楼层特别安静,虎哥领她到门口后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才推开门请温蕊入内。
他也没说什么,替温蕊开门后顺手又将门关上,笑着走了。
对他来说讨好了老板的太太,就是间接讨好了老板本人。这一波操作虎哥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
温蕊站在休息室里却有些犹豫了。
司策似乎正在休息,坐在沙发里一手支着脑袋,闭目养神的时候整个人比刚才少了几分严肃,多了一丝慵懒。
小时候的司策也不像现在这么不苟言笑。
温蕊一时情绪上涌,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他们初相识的那段时光。少年五官明媚光芒万丈,是她人生里最耀眼的一束光芒。
温蕊轻手轻脚走近那人身边,弯下腰来想凑近看他的眼颜。鼻尖正在触碰到一起时,面前的男人却突然睁眼,犀利的目光朝她射了过来。
“温蕊,谁让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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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想你
温蕊被他的气势吓到,下意识就要直起身。
可脖颈却被司策伸手搂住,两人不由自主就靠得更近了一些。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司策说话的时候,气息拂过了她的唇瓣,温蕊轻咽一记口水,小声道:“没人让我来,我自己想来的。我们很多天没见了……”
司策冲她微微一笑,终于从沙发里站起身来。但他没有放开她,手从脖颈处一路滑到了她的腰际。两人贴得很近,温蕊甚至觉得自己能透过他的衬衣布料,感觉到内里八块腹肌的坚实。
突然好想环住他的腰,哪怕不是在家这种私密的地方,就很想任性这一回。
“昨晚不是才见过?”
司策充满磁性的嗓音将温蕊拦回了现实,她小声嘀咕:“那个不算,我都没看清你的脸。”
大半夜回家进了她的房,摸黑将她在被窝里弄醒,又闹了半宿才睡。清早却是天没亮就走,连话都没顾得上说一句。
温蕊突然想起李诗琴和潘霜讨论他结婚的事情:“不想我过来,是怕影响你的人气吗?”
“是怕你会有压力。跟我公布婚事对你没好处。”
这话听起来耳熟,不光是两人的婚姻,在别的事情上司策也说过同样的话。
温蕊当年,其实是有机会进娱乐圈的。她从中学起就不止一次被星探相中,想签她带她入这一行。和外面站在镁光灯下的很多女明星一样,她本也有机会如此闪耀。
那时候的温蕊确实想当明星,不是为了出名,只是为了多挣点钱好给她爸交医药费。
但司策永远都是那句话:“入这一行对你没好处。医药费我会出。”
看似为她着想的话,一次次地切断了她入这一行的每一次机会。久而久之温蕊也不再抱有那样的想法。
或许他是对的,自己如此平凡,确实没办法在舞台上发光发热。
“想什么?”
司策见她不说话又往前贴近了几分,那张价值亿万美色的冷峻的脸,就这么直直地扎到了她的眼前。
那如刀刻般的轮廓与五官无数次地出现在温蕊的梦里,从来都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她本来想发点脾气,一对上这张脸立马气势全无。
“我知道了,都是为我好……”
话没说完双唇突然被对方封住。司策吻得有些激烈,搂着她的腰后退了好几步,撞在了休息室的化妆桌上。温蕊双手撑在桌面上以维持身体的平衡,但很快她就控制不住地抬起手来,双手环住了对方的脖颈。
热烈的吻令她迷醉,一下子就忘了追究对方不让她抱他这一事实。
经纪人虎哥本来想过来找他去外头合影,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么香/艳的一幕,也忍不住红了糙汉脸,满脸黑线默默退了出去。
他跟司策认识多年,觉得他对太太向来克制,倒是没想到也有这么狂放的一面。
闷骚啊闷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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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蕊被这个吻搞得差点断气,要不是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只怕司策还不会放过她。
他向来如此,平日里看起来冷淡不苟言笑的样子,一旦情绪上头做起亲热的事情,便如山呼海啸般热烈。
温蕊经常被他搞得晕头转向,很容易就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事后想想会有点气,但又会自我宽慰。她从十来岁起就是司策身边的一条小尾巴,无论他对自己做什么,她都永远不会拒绝。
甚至不必多想,只需要凭本能配合他就可以。
温蕊配合了十几年,早已驾轻就熟。
持续的电话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司策放开她的腰,走到了一旁。
温蕊一看来电的号码神情一凛,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电话是她爸的主治医生打来的。
她爸成为植物人已有十几年,医院也换过不少医生,情况一直没什么起色。
他就一直这么躺在那里,对这十几年里女儿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如今的这位主治医生姓路,一年前刚换,听说从美国留洋回来,看着年纪不大,但听说一路师从名医,专攻神经外科这一领域。
印象里这位路医生很爱笑。
他这个时间突然打电话来,医院见面。
“你爸爸的情况有些反复,你最好来一趟。”
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温蕊也没有追问,挂了电话就走到司策身边。对方正在跟人发消息,见她过来就将手机往兜里一揣。
温蕊眼角的余光扫到,发现他根本没编辑完一条信息,却不愿意当着自己的面继续。
但此刻她也顾不得太多:“司策,我爸爸情况有点不好,医院一趟。”
“好,我让人送你。”
“你能不能陪我去?活动结束了吧。你要不要见见路医生跟他聊一聊,听说他美国回来的,你还没见过他吧。”
事实上不止路医生,司策从来没有见过她爸的任何一位主治医生。
作为女婿,温医院探过一次病。
有些事情她不愿细想也不想逼他,但接到刚刚那个电话后她有点慌,确实很希望司策能陪在她身边。
但男人五官分明的脸上表情只微微一动:“还有工作,我安排司机送你去。”
温蕊鼻子突然一酸,深藏在心底许久的委屈忍不住涌了上来。但她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乖乖地听话点头,最终坐上了司医院。
温蕊走后虎哥有点不解,凑上去问他:“你怎么不陪她一起去,医院是吧,温蕊哪里不舒服?”
“没有,她挺好的。”
“今天的活动结束了,你其实可以陪陪她。”
司策不看他,视线落在了通往发布厅的方向,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不是还没结束么。”
虎哥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这会儿确实还有人没走,几个公司艺人正在接受记者采访,包括秦芷。
秦芷今天来得有点晚,像是不满意公司为她来年安排的工作。她的经纪人话里话外透露着对角色分量的不满,但虎哥只当没听见。
秦芷才入行多久,想凭着跟司策的关系越过公司的前辈们抢角色,未免不知好歹。
平日里司策对她从未有过特殊对待,但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因为秦芷没走,司策也不打算先行离开?
虎哥虎躯一震,
在心里又转了十七八个弯。
难道说网上的那些传言还是真的?司策和秦芷……
不能够吧,那温蕊算什么?
正想得出神,就听身边司策冷淡地吩咐了一句:“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我这人喜欢公私分明。”
这是在说刚才他带温蕊去找他的事儿?
虎哥心里的不安愈加大了。难不成司策跟温蕊之间,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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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时候已近六点,医院的大厅内依旧人头攒动。晚班门诊已经开始放号,赶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温蕊避开人群直接上了六楼住院部,找到了路医生。
路医生此刻已结束工作,正在那儿等她过来,脸上依旧挂着熟悉的笑容。
温蕊却笑不出来,敲开门后径直朝他走去,一开口便问:“医生,我爸爸他是不是情况……不太好?”
路医生脸上的笑容瞬间隐了下去:“是有点反复,肺部有感染的迹象。另外我们在做常规检查的时候,发现他的腹部有一个包块,所以需要进一步检查。”
今天叫温蕊来,主要就是讨论检查和治疗的事情。为免吓着温蕊,路医生还贴心地补了一句:“有可能是良性肿块,你先别担心。”
“所以也有可能是恶性的,对不对?”
路医生表情一滞,抬手轻咳:“现在一切还没定,得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好,什么时候做检查?”
“只要你同意,随时都可以。”
温蕊点点头,接过对方递来的家属同意书签了字。
签完字后温蕊想去看看她爸,路医生却提出要请她吃饭。温蕊自小受男生欢迎,今天下午还拒绝了一位,自然明白路医生的意思。
为免麻烦她索性搬出了司策:“不好意思,我约了我先生吃饭。”
这下轮到路医生尴尬了。
“你、你结婚了?你不还是个学生吗?”
说话间视线就落到了温蕊的手上。两只手白净修长,那上面十指空空,没见有戴戒指的痕迹。
温蕊笑着道:“我们青梅竹马,已经领证了。”
说着把左手藏进了右手里。
她的婚戒就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至于司策放哪里她不知道。
两人又寒暄几句,气氛始终不太对头,于是便结束了话题匆匆告别。温蕊去了一趟病房,临走的时候胃突然有点不适,一股反酸感涌了上来,她便索性去楼下药房买胃药。
她的这个胃,最近似乎总有点情况。
医院附属的药店里,店员问了温蕊几句她的症状,一边给她拿药一边随口问了句:“不会是怀孕了吧,你测过吗?”
温蕊被她问得一懵,反应过来后连连摇头:“不可能,不会是怀孕。”
她跟司策自然有夫妻生活,但两人都用了措施。
一直以来她都有服药,司策不想要孩子,结婚前两人也早已说过这个问题,所以她从没想过停药怀孕。
店员也不管她什么想法,将胃药和验孕棒一并开了单子,报了个价格给她。
收了钱后还好心提醒她:“先验一验,要不是再吃药。你要不放心现在去挂个号抽个血也行,那个更准。”
温蕊被店员的话搞得七上八下,稀哩糊涂的就走到了一楼产科的等候区。
这里全是待产或备孕的准妈妈,温蕊看着一个个大肚子在眼前晃过,来不及细想转身想走,却听见身后有人似乎在议论自己。
“你说我要是生不出来怎么办?”
“你太瘦了是不大好生。我听说生孩子骨盆得大,你看她那身材就不错,前凸后翘的。”
“这么宽松的衣服也看得出来?”
“好身材掩不住,那胸那屁股,我好羡慕哦……”
温蕊不想再听下去,快走几步离开了那地方。她着实没想到有人眼睛能尖成这样,她就差套个麻袋在身上了,居然还能被人议论身材。
这种议论她一点儿也不陌生,从青春期起她的身材就是身边人的谈资。议论她的胸到底有没有D杯,她的屁股像不像蜜桃。还有男生时不时借机往她身边蹭的那些举动,都曾给敏感又弱小的她带来不适的感觉。
她那会儿最讨厌夏天,因为夏□□服单薄,遮不住她发育过好的玲珑曲线。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身材都是她的负担。
走过挂号台的时候,温蕊脚步不自觉又顿了顿。想起刚才店员的话,她默默算了算例假的日子,似乎确实已经过了。
但具体过了几天又想不起来,而且她这日子向来不太准……
要不验个血?
没等她转身回挂号台,兜里手机又响了。电话是大伯母的私人助理打来的,语气相当公事公办,说的内容也不多,主要就是提醒她记得参加明天晚上司家大宅举办的宴会。
“夫人让你和三少一起来。”
三少,就是温蕊的丈夫司策。北城司家的家主司元良是司策的大伯,按本家排序司策排行第三,上头有个堂哥还有个亲姐。
温蕊嫁给司策是标准的攀高枝,甚至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麻雀变凤凰平民女做王妃。若搁在古代,那就相当于丫环嫁给了少爷,是阶级上的飞越。
如今这社会自然没有实际的阶级,但横在所有人心中的无形的阶层一直都在。所以大伯母的助理对她说话也用了命令的口吻。
大概在她心里,一个小丫头也就配这样的语气。
温蕊不想去,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挂了电话准备联系司策。就在这时手机上跳出了一条娱乐新闻的推送。
所以这就是他所谓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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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照例揪一波小可爱送红包。
总觉得我们策哥是要回家跪搓衣板的节奏了。
亻衣晔独o家
第3章家宴
温蕊还没来得及打开手机看新闻的内容,就接到了司策发来的短信。
司策:
没打电话发的短信,看来是还没忙完,说不定连短信都不是他自己发的,交给助理阿松就打发她了。
司策如今在娱乐圈的地位,注定了有拍不完的戏上不完的通告,也有挣不完的钱。他的时间按秒计算,凡是浪费时间的事情,他一般不做。
跟她交流是不是也属于其中一项?
温蕊坐在回家的地铁上出神了一路。
她在学校有宿舍,但平日里很少住,大多数时间都住在同泽馆别墅。那是司策和她婚后的家,大而空旷,从前看着像宫殿,如今看着却像是一座坟墓。
将她彻底埋葬的一座坟墓。
温蕊不爱回家,偶尔会在宿舍住一晚以逃避这令人窒息的地方。但因为明天要上司家大宅,温蕊还是决定今晚回家住。
去那个地方少不得要梳妆打扮,到时候依旧要回家。
家里除了她之外只有一个佣人珠姨,温蕊和她基本无话,回到家往自己房里一钻,一睡就到天明。
第二天起床后少不得要跟珠姨碰面,听她絮叨尾巴的种种。
那是是温蕊养的一只小兔子,平日里都是她在收拾。珠姨嫌弃它脏几次提出要扔掉,都被温蕊拒绝了。
这会儿估计是又拉又尿了。
温蕊不理会珠姨的唠叨,径直去了宠物房。如她预料的那样,尾巴在笼子里拉了尿了,还不小心尿到了食盆边,弄得屋子里臭气熏天。
温蕊赶紧替它收拾了,尾巴似乎感觉自己的领地受到了侵犯,趁温蕊正忙的时候伸手抓了她一下。
手背上立马出现了两道划痕,红红的浅浅的微微有点疼。
温蕊没有在意,收拾干净后将笼门关上。紧接着司策的造型师就领着助理上门,准备给她做晚上出席司家晚宴的造型。
Rebecca从司策甫一出道就跟着他,平日里主要负责他的日常造型。至于红毯颁奖礼等重要场合,另有高级造型师全权负责。
温蕊见过她几次,都是为她做造型去参加圈子里的一些应酬。Rebecca带了礼服过来,是一件纯白镶水晶的吊带低胸晚礼服。
礼服极为耀目,穿上后勾勒得温蕊原本就傲人的身材更是显露无遗。再配上她给化的红唇烈焰妆,将温蕊平日里掩藏得极好的明艳完全展露了出来。
这么一身打扮,即便是放到颁奖礼上的红毯上,也能艳压所有的女星。可若是去参加家宴,实在是太过惹眼。
“有没有保守一点的衣服?”
“只安排了这一套,应该是司总的意思。”
司总……
温蕊脑海里出现了他执掌巨峰后会是怎样的意气风发,突然觉得这个称呼挺适合他。
听到Rebecca搬出了司策的名头,温蕊没再坚持,只是看着镜中过于显露的两肩和胸口,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做完造型时间也差不多了,司策的私人助理周矅的电话也准时到来,提醒她做她准备。温蕊拿起与礼服相衬的手包,换上同款的细高跟水晶鞋就走了出去。
黄昏时分外头的天色已然黑了大半,温蕊走出大门上了停在院子里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由周矅帮着开关了车门。
车里司策已经坐在那里,手里正拿着个平板。眼角的余光瞥到有人进来也没有抬头,依旧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很快前方副驾驶门一关,周矅上车后车子便缓缓驶出了前院,朝着司家大宅开去。
一路上周矅还在那里向司策汇报各项工作,大部分都是商业投资上的事情。温蕊知道他这几年的重心已经从拍戏转到了生意上,一手创立的思策影业这两年发展势头极猛,虽是新公司却压过一众老牌影视公司,已崭露出新一代影视行业领头羊的态势。
更何况他现在执掌了巨峰集团,如今的司策与其说是如日中天的影帝级演员,倒不如说更像个矜贵出色的年轻企业家。
名利双收权财滔天,谁都不会想到十年前的他还是个母亲车祸父亲坐牢,连学费都要大伯接济的落魄贵公子。
今时不同往日,他的不如意仿佛只在弹指间,人生很快便又攀上了新的高峰,甚至远超从前。
他和周矅谈的那些温蕊听不懂也不想听,于是索性支着脑袋闭目养神。
司策原本认真听着周矅和他汇报的各类事情,突然发现对方的眼神有些奇怪。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和平日里精明干练的总助形象没什么分别,但司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今晚的周矅看了温蕊好几次。
很好看吗?
他转头扫了身边的妻子一眼,这才发现了端倪。
今晚的温蕊实在不像话,衣服布料太少,细细的吊带将她的肩膀勒出了轻微的痕迹。因为支着脑袋假寐的关系,领口处的风光也是格外旖旎。配上那夺目的红唇与白皙的肌肤,整个一人间尤物。
难怪向来正人君子的周矅都会忍不住失神。
司策抬手轻咳一声,沉而严肃的嗓音同时惊醒了两个。周矅吓得不敢再看,果断收回视线。温蕊也在同时睁开眼睛,注意到了对方不同寻常的低气压。
她转头与他对视,发现对方视线正落在自己的领口上,于是赶紧低头捂住胸口避免走光。
早知道刚才应该坚持披件披风出门,不该被Rebecca左右自己的决定。
她一面压着领口一面朝门的方向侧身而坐,以避开司策过于压迫的视线。后者没说什么,只挑眉扫了周矅一眼,淡淡道:“先谈到这里,回头再说。”
周矅被这骇人的冰冷激出一身鸡皮疙瘩,赶紧转身坐回去目视前方,再也不敢看温蕊一眼。
车子很快停在了司家大宅前。下车时温蕊注意到司策站在门边,手里还拿了件西装外套。
下一秒衣服就披到了她的肩膀上,她一脸惊讶地看着旁边只穿单薄衬衣的周矅,满脸疑惑。但眼下的场合容不得她多想,只拢了拢西装外套便跟着司策往正厅走。
今晚是司家现今的掌门人司元良的太太秦念薇办的家宴,邀请了一众家人朋友前来赏花品酒。严格说起来是个女人的聚会,所以温蕊今晚的责任要比司策来得更重。
来之前她已经知道,司策的堂哥和亲姐今天都不会出席。前者公事繁忙为国操劳,后者前一阵受了点工伤,被宠妻狂魔般的丈夫强行请假带去了私人小岛度假。
司家仅有的两个对温蕊友善的人都不在,今晚的这个宴会只怕会让人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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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温蕊一出现,现场的气氛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秦念薇今天请的都是近亲好友,大多对她和司家的关系一清二楚。十几年前她像个拖油瓶一般随司策进了这个家,从此以后一直以一种尴尬的身份存活在司家。
哪怕后来和司策结了婚,也依旧是别人口中上不了台面的存在。
所以温蕊很少参加这样的活动,今天若不是秦念薇吩咐了必须来,她根本不会出现。
此刻的温蕊跟在司策身边光艳亮相,不可避免就成为了人群 孤女、少爷、攀高枝,种种与类相关的话题,配上她过于精致的脸孔和火辣的身材,每一样都足以刺激所有人的感官与神经。
哪怕身上披了件外套,温蕊依旧觉得凉意正顺着脊椎快速地往上爬。
两人进了大厅后很快分开。司策那样的身份自有人簇拥着喝酒谈生意,想要巴结他的人能从这里排到后花园。
温蕊则独自绕到角落里,拿了杯香槟打发时间。
她不想和任何人交流,本以为不说话就会没事儿,可事情总会主动找上她。
香槟还没抿上一口,就听见身边有人谈到了秦芷。像是故意说给她听,声音不大不小,一字不落送进了她的耳中。
“听说了吗,秦芷也来了,怕是冲着司策来的吧。”
作为秦念薇的侄女,自从温蕊来到司家后秦芷的身影便总是如影随行。有司策的地方就会有秦芷,她甚至放着好好的豪门小姐不当,为了司策踏进了娱乐圈,如今混得有模有样。
有秦芷的地方就有光,而温蕊则是站在阴影处的那抹存在。
她从来不跟对方争什么,这么些年唯一赢过秦芷的大概便是嫁给了司策。但即便如此在这样的场合,她依旧是个边缘人般的存在,永远活在别人的话题中。
温蕊不喜欢这样,所以逮着个机会离开正厅,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想一个人待着。
司家大宅,是她住了十多年的地方,自然熟门熟路。今日宴饮,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前厅和泳池,有些地方基本不会有人。
温蕊就想清静地一个人待着。可没想到有人竟跟她一样的想法。就在她拐过一条长廊往一处僻静的小花园走去时,意外扫到了园子秋千边有对男女面对面站着。
男人是司策,手里拿一杯红酒,一手插兜斜倚在旁边的花墙上,被满墙的鲜花衬托得整个人愈发清隽高贵。
女的自然是秦芷,一身火红的礼服极为耀眼,瞬间抓住了温蕊的眼球。
两人像是说着什么,因为离得远听不清谈话的内容,但看秦芷一脸委屈的表情,说着说着便伸同手来,直接搭在了司策的肩膀上。
仿佛下一秒那同样诱人的红唇便要吻上司策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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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有红包的一天。
策哥你是不想活了吗?不想活直说啊,替你烧纸。
依//璍
第4章回家
“别动,有虫子。”
秦芷说完这话手一伸,想去勾司策的脖子。原本一动不动的司家三少爷手里的高脚玻璃杯却突然微微一倾斜,紧接着杯中的红酒向外倒出,不出意外洒在了秦芷的礼服上。
因为两人巨大的身高差,有一部分酒还顺着秦芷的领口滑进了她的衣服里,冰得她哆嗦了一下。
“阿策,你这是……”
她边说边不自觉地放开了对方的脖颈。
“抱歉没拿稳。”
秦芷对上司策过于漂亮冷峻的五官,只觉得头昏目眩。美酒美男,还有那周身掩藏在衬衣里令人无法忽视的男性气息,都叫秦芷无法呼吸。
她喜欢司策不是一天两天,无论人前表现得多么优雅矜持,人后都很难把持住。
当年明明应该她嫁进司家才是,凭什么温蕊那个小贱人能得到司策,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本想借机吻他,却被这意外打翻的红酒给搅乱了步骤。红色的酒渍洒在同色的裙子上倒也不显眼,只是胸前白嫩的皮肤上沾了一抹红酒渍,看起来既扎眼又刺激。
秦芷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带了点隐藏的欲/望,她忍不住再次伸手想要踮起脚尖靠近司策,却在这时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来人姓汤,是司策二姑妈家的小儿子,和司策差不多年纪,也是从小玩大到大的玩伴。
说起来汤家也是家大业大,只是跟司家一比终究是差了不少。汤小少爷对秦芷有情她心中有数,只是这么些年来她的心思一直挂在司策身上,从来不愿意退而求其次。
但当着汤小少爷的面,秦芷对司策这位已婚男士也不敢太过放肆,装着处理身上的酒渍,将现场略尴尬的气氛带了过去。
汤小少爷一听说她弄脏了礼服,自然殷勤地过来巴结。司策便借机走人,临走前还不忘提醒秦芷:“那条热搜让人撤了。”
他说这话时微微举起酒杯,周身散发着不拒绝的强势,看得秦芷紧张不己,一颗心不住地狂跳着。
是种既害怕又迷恋的感觉。
所以他把自己叫来这里只是为了让她撤昨天的那个热搜?没错,她是使了点小手段,把两人昨天在岚生发布会上的合照搞得像情侣照一般,可那又怎么样,娱乐圈里蹭他热度的女人不少,他不也从没说过什么吗?
这会儿顾忌着自己的已婚身份,要给那位名义上的司太太面子了?
温蕊她配吗?他们两个本就地位悬殊,迟早是要离婚的。秦芷这么想着,被人当众下脸要求撤热搜的尴尬也少了几分。
司策没再多说什么,将空了的杯子往旁边一搁,转身离开。
刚才那一幕温蕊应该看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礼服裙上闪闪发亮的水晶,还有身上披着的那件外套,以及外套下面那让人血液加速流动的身材。
谁给准备的礼服,饭碗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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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蕊早在秦芷环住司策的那一刻便转身离开,走出一段后才发现自己心跳得厉害,一摸额头竟是微微出汗。
她就像是做错了事情差点被发现的小孩,浑身都透着心虚和不安。明明那是她的丈夫,却没有名正言顺地上去宣誓主权。
一直以来在她的心里,总有一种司策从不属于她的错觉。他们结婚牵手亲吻甚至亲热,可从始至终都像是搭伙过日子。
又或者,像是一场交易。彼此扮演着某种角色,哪怕她想前进一小步,对方也总会找到理由相应地往后退一步。
温蕊摸不透司策究竟爱不爱自己,自然无法将他当成完全属于自己的男人。
走出一段后又碰到了大伯母的私人助理Cici,对方一脸冷漠地通知她:“夫人请你过去一趟,现在就去。”
后面似乎还说了什么,但温蕊满脑子都是司策和秦芷接吻的画面,根本没听清她说的什么。
她提起裙摆快步走向前厅,却没有找到伯母秦念薇。听人说她似乎在旁边的小宴会厅,于是又拐去了那里。
长长的走廊里大大小小的宴会厅和休息室有不少,温蕊在琴房门口扫到了秦念薇的身影。
屋里还有另外一人,温蕊认得那位,是秦太太,也就是秦芷的母亲。从小到大,秦芷和她妈妈,始终是温蕊心头的一抹阴影。
此刻琴房内就她们两人,秦太太靠在钢琴边,正跟秦念薇谈前两天巨峰易主的事情。
“这次我们老秦可是出了大力气,要不是看在小司那孩子跟我们小芷的关系上,他也不会这么卖力。”
秦念薇淡淡一笑,并不接她的话茬。秦太太自顾自说完后有点尴尬,似乎也明白自己刚才不过是自吹自擂。
但她一提起秦芷话匣子就收不住:“早知道当年我就不该反对他俩。我昨天看了热搜上他俩的合影,真是说不出的相配。怪我都怪我。”
秦太太当年反对秦芷嫁给司策的原因温蕊也知道。那会儿让司策得影帝的那部电影还没上映,也没有接手巨峰的迹象,哪怕在外人看来是地位尊贵的司家大少爷,但秦太太始终不满意他的出身。
即便他母家还算殷实,亲姐也嫁给了传说中的曾家,但司策本人在那时候还没表现出如今的能力与前途。
秦太太一心想让秦芷攀高枝,却没想到从前看不上眼的小细枝几年功夫已长成参天大树。
这般长吁短叹了一阵儿,秦念薇倒是笑着安慰她:“何以见得就没希望了,事在人为不是吗?”
“也是,我也让小芷自己努力着,成不成也得看……”
秦太太突然住了口,视线朝温蕊站着的方向看了过来。温蕊本想逃,被她逮了个正着也只能装作刚到的模样,过去和两人打了招呼。
秦太太识趣地离开,琴房里只剩温蕊和秦念薇两人。
秦念薇等了温蕊片刻已然有些不悦,此刻又见她这一身过于扎眼的打扮,脸色便沉了下来。
司家的儿媳妇从来不是娱乐圈里那种妖艳货色可以比的,温蕊她今天打扮成这样是要勾引谁?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实在太过大胆。
幸好多了件西装外套。
秦念薇强压着没发火,只是问温蕊:“你这手上是怎么回事儿?”
刚刚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几条掩饰不住的红痕破坏了温蕊整体的美感,却又带上了几分我见犹怜。
秦念薇不喜欢温蕊的长相,从前就很不喜欢,总觉得过于妩媚和娇弱,不像个豪门正妻该有的样子。
“又是那只兔子抓的?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你现在要跟阿策备孕,家里不适合养宠物。明天就把这东西送人吧。”
温蕊知道,正是因为有秦念薇撑腰,珠姨才会三番两次嫌弃她养的尾巴。司家当家夫人看不上她,底下那些人又怎么会看得上她。毕竟她就是个身无分文的孤女,吃的用的花的每一分都来自于姓司的。
不管是司家还是司策。
没有人在意她怎么想,他们只希望她能配合他们,让他们活得舒心就行。
温蕊没说话,耳边还是秦念薇不住地絮叨:“你们也该要个孩子了,你平时也没事趁年轻多生几个,儿子女儿都行……”
“不要。”
温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打断了秦念薇的话头。后者疑惑地看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扔掉我的兔子。还有,司策他不想要孩子。”
“他不想要你努力啊,如果你够努力够让他满意,他能不想要你们两个的孩子吗?温蕊你要明白,我们司家不养闲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你如今的工作就是生孩子……”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温蕊以前也听过很多回,但从没像今天这般听得如此烦躁。
她想大概是司策和秦芷接吻的事情给了她一些刺激。也是,她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丈夫的大伯母却还要求她跟他生个孩子。
就算她想她拿什么生,一个人月光受孕吗?
温蕊按捺不住心头的燥热,为免再待下去会忍不住顶撞大伯母,找了个借口转头就走。凭由对方在身后震惊不已。
今天就这样吧,她实在有些待不下去了,不管会怎么得罪大伯母,她都必须走。
她脚步飞快,走出一段后正好撞上了前来找她的司策。后者见她一副要走的模样,便问:“怎么,有事?”
“没事,有点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
话说出口温蕊有点后悔,生怕又被司策念一顿。和秦念薇比起来,司策话少但更叫人招架不住。
但出乎她的意料,司策竟然没反对,哪怕两人才来没多久,他也点头同意:“好,那就回去。”
“你也要走?”
司策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沾了点红酒,回家换衣服。”
温蕊注意到那上面细小的红酒渍,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了司策和秦芷拥吻的画面。她甚至开始想象这两人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是否做着那样的事情。
一想到那种画面,她的脸颊不由自主便红了。
司策借着灯光注意到了那微微泛红的侧脸,只觉得这一抹红衬得白皙的脖颈更为迷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地方这么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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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两人基本无话,车子停好后两人下车,温蕊脱下外套递还给他的时候,司策再次注意到了那件礼服的尺度。
实在有点大,于是他提醒对方:“以后这样的衣服别穿。也别化这样的妆容。”
太媚,哪怕披着件外套,司策也在短短不到半个小时里,听到不下五个男人谈论他的太太。
温蕊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晚整个人都很不对,满脑子都是秦芷的脸。从早上开始到这会儿,她被人管了一整天,这会儿又轮到了丈夫。
这个世上最有资格却也最没资格管她的人。
温蕊无端得冒出来一股怨气:“知道了,下次我穿红色。”
说完掉头就走。
这话赌气的成分十分重,她不信司策听不出来。今晚谁穿了红色艳冠群芳他必定清楚。
果然司策立马跟了上来,在珠姨迎上来的那一刻将手里的外套扔给对方,随即跟着温蕊上楼,一路跟着她进了房间。
他们两夫妻平日里不睡一屋,各有各的卧室,如果不办事的话通常不会睡在一张床上。
这也是温蕊觉得司策不像她丈夫的原因之一。
她没想到今晚司策会跟她回房,在和秦芷那样了之后,居然还会来找她。温蕊抬手就想把对方关在门外。
可惜司策反应更快,二话不说推开房门挤了进来,进屋后随手就将房门关上,下一秒就将温蕊按在了门板上。紧接着温蕊的左肩便是一凉,礼服的吊带被对方扯了下来。
大约力道没掌握好,胸口处缝的水晶也顺势被扯下来几颗,掉在了温蕊的脚边,轻微的响声很快就消失不见。
司策的情绪来得相当快,半声招呼不打就吻上了温蕊的唇。屋里甚至没开灯,两人就这么在黑暗里无声地吻着,偶尔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声,被这浓重的夜色渲染得格外清晰。
温蕊本想问一句关于秦芷的事情,话到嘴边就被对方堵住了嘴。很快身体内的情绪就被对方调动起来,闻着对方醉人的酒味,感受着他的嘴角一路向下的动作,头脑渐渐变得空白。
司策吻得并不深入,每一处都是浅尝辄止,从嘴唇往下滑过下巴与脖颈,在锁骨处略做停留,最后停在了锁骨下方的某处……
温蕊觉得周围的酒味更浓烈了,它们钻进了她的鼻子里,侵占了她全部的思维,令她无法再做任何思考。恍惚间身上一轻,衣服也随之掉落一半,堪堪挂在温蕊的腰身上,却始终没有完全掉落。情绪已是一触即发,温蕊脑海里仅剩的那点理智令她在此刻用力抓住了司策的后背,在他耳边轻语了一句:“别在这里,去、去……”
支离破碎的话语没能说完,人已被对方整个儿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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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庆祝策哥吃肉,发一波红包。
司策:谁说我们要离婚。
温蕊:我说的,我一定会离的。
依华
第5章验孕
司策大约嫌礼服碍事儿,在抱起温蕊的那一刻直接一把将它扯了下来,随即将人抱到了床边。
两人倒下后又吻了片刻,温蕊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屋里的气温逐渐升高。就在她热得快出汗的时候,突然听见黑暗里发出一声响动。
那应该是司策拉抽屉的声音,他在找东西。
虽然温蕊一直有吃药,但每到这个时候他还是会用措施。他也说过让她停药自己戴T就行,但温蕊总是怕发生意外,所以每天依旧乖乖吃药。
而她的床头柜里,平日里总会备上几个TT。只是今天似乎正巧用完了,司策在里面摸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摸着,最后重重地将抽屉一关,像是在发脾气。
“算了。”
“我吃药了。”
两人同时开口,温蕊没听到司策的话,只顾着跟他解释自己一直服药的事情。
情绪到了这份上似乎也没时间再到别的房间找措施,既然有服药效果应该是一样的。两人心知肚明但谁也没说话,只在温蕊说完那番话后继续了方才的举动。
一番过于激烈的折腾之后,温蕊累到了极致,躺在按摩浴缸里泡澡的时候差点睡了过去。等睁开眼时时间已指向午夜,水温也开始变凉。
她急匆匆从水里出来,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准备穿衣服。无意间从镜中瞥见自己的身体,那一闪而过的各种痕迹遍布全身,和以往的每一次几乎一样。
温蕊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
司策工作太忙,一个月有大半个月不着家是常事。偶尔回来也未必会来她房里找她,两人同房的次数不多。
在那方面他是冷情而克制的,这是温蕊刚结婚时对他的印象。
可后来她发现这男人并不像表面那样的冷静自持,至少在她房里的时候,他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与举动,总让人感觉像是一座隐忍了很久的活火山。
几年夫妻下来,温蕊已对身上的痕迹见怪不怪。
好在司策无论何时总会保有最后一分理智,哪怕在她全身打上自己的印记,有两个地方他也轻易不碰。
温蕊纤细白嫩的脖颈和能盛水的锁骨他几乎不碰,即便碰了也不会在上面留下明显的痕迹。所以每次他来房里过后,第二天起来温蕊都不太操心穿衣服的事儿。
反正她的衣服都宽宽大大,除了必须的地方几乎不露痕迹。
可今天情况不同。
温蕊站在镜子前,被自己脖子里清晰可见连成一片的红痕给惊着了。再往下看锁骨处也没能幸免,星星点点沿着两边的骨头向肩膀处蔓延,看得温蕊脸颊一红。
他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情绪这么激动。是因为和秦芷的事情有关吗?
可若是这样他应该去找秦芷滚床单,怎么跑来找自己?温蕊想起两人情动时他在耳边呢喃的那句话……
“我跟她什么也没有。”
温蕊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可不信他又能信谁呢?她从十岁起就养成了什么都相信这个男人的习惯,似乎已经忘了该怎么去怀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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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时,司策早已不在房里。温蕊依稀记得他昨晚是在自己房里睡的觉。
结婚几载,他俩同睡一张床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俩一向各睡各的,从刚领证起就是这个模式。司策借口拍戏日夜颠倒,为了她的睡眠考虑两人分房而睡。
反正别墅够大房间够多,两套主卧各带浴室衣帽间书客甚至客厅,把门一关就是一套标准的豪华公寓,彼此互不打扰。
有时候温蕊甚至觉得她跟司策更像是邻居。
起床洗漱换衣,温蕊涂完最后一层护肤霜的时候,注意到了她前天拿回来的那袋子胃药。就安静地躺在洗手池最下面的抽屉里,露出一小截塑料袋。
袋子里除了药之外还有另一样东西。温蕊拿出来后转身锁上浴室门,随即开始验孕。
第一次用验孕棒,她还有些紧张。好在步骤并不难,那上面说早起验效果最好,她现在就是最佳时刻。
上完厕所将棒子搁在洗手台等了几分钟,上面始终只有一条红线。温蕊看到后不由长出一口气,脑海里又不免出现了两人昨晚的一场对话。
因为被秦念薇催生,温蕊在两人情到浓时逮着个机会和司策提议:“我们要不要生个孩子?”
表面上是为了应付秦念薇,但温蕊心里清楚,她其实也很想知道对方的想法。
但司策没有直接拒绝,只托着她的脑袋贴在她耳边提醒道:“你还在上学。”
是啊,当初结婚的时候两人就说好了,温蕊毕业前他们不会要孩子。
“可我大四了。”
“没想过继续深造?”
这是让她读硬的意思?温蕊当时脑海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来不及细想就被一波巨大的冲击搞得晕头转向。
后来便再没机会继续这个话题。
现在再次想起她依旧猜不透,这男人究竟是为她着想,还是纯粹想用她上学这个借口继续逃避生子的事情?
温蕊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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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日,温蕊不用上学,吃过早餐后便坐车去了北林路。
司策有专门为她配备司机,平日里她基本不用,因为怕车接车送上学太惹眼。今天她难得用一次,到了目的地后她让司机苗叔先走。
“……回去我会打车。”
苗叔却坚持要来接她,温蕊没跟他过多坚持,点头同意后转身进了路边的一家咖啡店。
清早的咖啡店人不多,温柔如水的老板娘正跟人聊天,见她进来伸手指了指二楼的方向:“去吧,正等你呢。”
温蕊点头微笑,随即上楼。
正跟老板娘说话的几人中,一个小年轻探头看了两眼:“这就是传说中的温蕊?”
旁边有人笑他:“怎么,天天在网上小温小温地叫人家,见了真人连个招呼都不敢打。”
“我倒是没想到,居然长这么漂亮。这么漂亮只做幕后,可惜了啊。”
咖啡馆老板娘姓纪,这会儿便伸手拍拍小年轻肩膀:“有主了,别想了,好好工作挣钱是正道。”
“挣钱恋爱两不误啊纪姐。再说了这年头谈了也能分啊。”
这些人中只有老板娘对温蕊的事情略知一二,但她很少跟别人提起。
温蕊不知道别人正在议论自己。刚才跟纪姐在一起的都是他们团里的团员,她只跟人在网上聊过稿子什么的,私底下没有接触。
这家名叫“臭男人”的咖啡馆是纪姐开的店,也是他们这个脱口秀小团体的临时办公室。跟刚才楼下那几位既写稿子又去小剧场演出的团员不同,温蕊在团体里只负责幕后写稿的工作。
她今天是来交稿的,顺便跟团长卫嘉树聊聊工作上的事情。
卫嘉树说起来也是个挺特别的富二代,年纪轻轻就迷上了脱口秀这一行。跟几个差不多家世的小年轻创立了这个社团,如今团里不少人都有固定的演出俱乐部,社团经过几年的发展已是小有规模。
卫嘉树在学校里是她的学弟,在团里就成了领导。他长着一张年轻帅气又张扬的脸孔,说话也直接。
和这样的人说话很放松,但偶尔他也会给温蕊一些小小的压力。
比如今天见了面,卫嘉树又开始游说温蕊上台:“其实你可以试试开放麦,过两天小剧场演出有这个环节,你就当个普通观众,上去说两句就行。要不要试试?”
女脱口秀演员本来就少,温蕊又长得这么漂亮,说实话一直做幕后实在吃亏。她值得拥有更多的机会和舞台。
和往常一样,温蕊依旧是笑着拒绝:“下次吧。”
她若抛头露面,司家那边必定啰嗦个不停。
卫嘉树两手一摊,对温蕊露出一脸纵容的表情,爽快地一拍桌子:“行,那等你哪天想上台了就跟我说,我给你做个专场。”
“好。”
工作谈了很久,后来楼下几个同事也上来一起开了个会。忙完的时候已近黄昏,温蕊本打算回家,却又被老板娘纪宁芝拉去酒吧喝酒吃饭。
“就当是庆祝我脱离苦海。”
当时一行人正准备走,同事中有人听到就问:“纪姐,庆祝什么?”
“庆祝老娘离婚成功恢复单身啊。”
温蕊听到“离婚”两个字的时候,头脑里有根弦突然崩了一下,紧接着便拉得越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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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在附近的酒吧吃的。温蕊和同事在一起,免不了也喝了点酒。
她酒量实在有点渣,一杯啤酒下肚走路就开始脚步发虚。起身去上洗手间的时候还不小心在走廊里和人撞了一下。
这一撞倒是把她撞醒了几分,被撞的是个年轻男人,和个同伴在一起。温蕊向两人道歉匆匆朝走向了洗手间。
被撞的男人却没有立马离开,朝着温蕊走远的方向直勾勾地看去,嘴角处不自觉地浮起了一抹笑。
他同伴就笑他:“怎么,看上人家漂亮姑娘了?就撞你一下,别想太多。”
男人不回答却也没走,依旧站着不动,直到温蕊从洗手间里出来走过他俩身前,他才轻笑出声。
同伴愈发好奇:“什么意思哥们,你这是想泡还是不想泡?”
“什么泡不泡的,老熟人还用得着泡。”
“你俩认得?不太像啊,她这是故意装不认识?”
男人咂吧了两下嘴,像是在回味着什么,嘴角的笑意愈发油腻:“管她认不认得,都是我的好妹妹。”
那身材那手感,哪怕过了多年他只要一想起来,总是意犹未尽。
“妹妹,你小子什么时候有的妹妹?”
“表妹,不行吗?”
—陪伴是最长久的告白—
长按